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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对不起,我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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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人拿钱砸你,你会怎么做?

    阿古觉得,要是有人拿个十万八万的砸自己脸上,那铁定是活腻歪了,不把他揍个满脸桃花开他就不姓古,可是一只猫,一只有着暹罗血统,骨瘦短毛看起来超卡哇伊可爱的喵帝砸出来一摞钱,那感觉萌呆了好吗?

    “活腻了是吧,小妖小怪也敢嚣张。”马力撸起袖子。

    玉彤云冷眼旁观,她可是玉家的人来着,别说这样的小妖怪,百年功力的大妖怪也不是没见过,家里还有几只看大门的呢,对他们这样的神仙后裔来讲,妖怪就是妖怪,低等生物来着。

    阿古是他们的首席,虽然想把阿古赶下去自己坐上首席生的位置上,但只要一天还是首席,阿古受辱,就跟他们自己受到侮辱没什么两样。

    何况还是卑贱的猫妖,妖怪中的拖油瓶。

    “要不要我教训它。”马力还记得地位尊卑。

    阿古还没适应首席生的待遇,古老世家总是拿几百年的荣耀说话,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遥远,他还不知道首席生在这些神仙后裔心里面的分量,如果知道了,那就...好玩了不是吗?

    他摆摆手,捡起地上散落的红票子。

    脸上笑开了花。

    跟白家送的、学校给的不一样,帮人做事拿钱那是很正常的好吗,当然给多了,一点小费也很正常,还要买车买房,阿古很是费了一阵功夫摸清天道的套路,工资薪水以及小费什么的算是正当收入,那是他的钱,但是卖宝贝啦、救人什么的收到的好处,全部交公,不盖小学那就等着五雷轰顶吧。

    哗啦啦差不多有两三千,牛肉面面来两盘不到100,妖怪的钱还真好挣。

    玉彤云和马力差点吓疯掉,你是天海警校的首席你知道吗,真的要当个外卖小哥,给两只小猫送牛肉面面?这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马力嘴皮子都哆嗦了:“阿古,你,你怎么能做这事?”

    玉彤云使劲要吐,这铁定不能啊。

    阿古笑了笑:“片警干的不就是这种事吗,我们还只是学员,四年后才能当交警片警呢,提前练习下有什么不好?”

    别人出钱,他做事,正常的劳务所得啊,没什么问题,喵总是傲娇的,他还蛮喜欢。

    妖怪啦武者啦什么的,在他心里还没分出个三六九等出来,都是生物来着,眼前这只小猫,怎么看都跟自家的宠物差不多呢。

    马力整个人都凌乱了:“可是,你,你是我们的首席啊。”

    阿古蹙眉:“首席生不能做这事?”

    “不能。”

    “真的不能?”

    两个人一起摇头,“绝对不能。”

    “好吧。”

    阿古很心疼的抽出一张递给马力:“你去。”

    ...

    在妖民大楼里还晃悠了一圈,阿古上了电梯,按下6楼,很快到了606房间。

    这是莫小胖的家,查探妖民区的学员有4个,他、莫小胖,还有玉彤云和马力,历史系学员顶尖的战斗力都派来了,只能说妖民区实在重要,要是乱了,跟整个天海市乱套了没两样。

    月如钩千叮万嘱保持联系,生怕出了岔子,可阿古真不在意,系统有100米的搜索范围呢,要是有作恶的妖怪,铁定出来任务,他转悠了那么久,一点信息都没收到。

    想来月如钩盘算得对,刚犯了事情,那只妖怪不敢跑来妖民区作乱,应该躲在热闹的市区,地下排水管道是最好的场所。

    当然,他们能想到的妖怪也能想到,不要低估妖怪的智商,比人差不了多少,或许已经出了市区,躲在下面的县城或者乡镇,月如钩还知会了警察部门,分外注意异常的情况。

    这是正常的警察部门,公安局派出所什么的,特殊警察实力很强没错,但是全国八千多个城市分散开来,刑侦控场什么的,还得靠正规的警备力量。

    甚至有时候,需要军队协助...

    ......

    月如钩和100多个学员,横扫了整个天海市的地下管道。

    包括市区及周边12县,排污管道、通讯管道、地下电缆、燃气通道...所有的阴暗地方都查了个清楚,没有发现恶妖的踪影,地面上也有24小时即时监控,所有警务单位共同排查,也没发现大型的强悍妖怪。

    他们回到校区,看见妩媚女子已经苏醒,这女人也是自来熟得可以,跑去食堂煲了汤,端给周广德正伺候着呢。

    浑然不顾自己肩膀上打着钢钉。

    女人一身白蓝纹病服,浓妆卸下,颇有点小家碧玉的意思,鹅蛋型的明星脸不施粉黛,看起来柔弱惹人怜爱,偏偏宽松的病号服也遮挡不住腰线玲珑,酥胸鼓胀,让人看了浑身发热。

    可惜周广德热不起来,真气能够偏离内脏,却偏离不了他的命根子,本来功能不全的地方彻底损坏,不得已切除掉了,这也是手术时他唯一动容的一次,特么的蛋疼。

    女人一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态度,扫过他两腿间的包扎处,也没有半点异常的表情,饶是周广德出生在强者为尊的神仙世家,心里也是一阵阵的热乎,觉得这女人跟别的那些,不太一样。

    月如钩沉着脸走进来:“好些了吗?有个坏消息,天海市和12个县都查遍了,没有恶妖的消息。”

    “妖民区呢?阿古和玉彤云查的那里。”

    “也没有消息,阿古打来电话了,最近出没的生面孔都是鸟类,不是那个妖怪。”

    “那你来干什么?我这样子帮不上忙。”

    “来看看你啊,怎么说身为学员尽了交警的职责,我得谢谢你。”

    “别说谎话了。”

    周广德拍了拍浑身的绷带,两手一合在中间对准了,“我恶意伤害同学,逮捕令差不多也下来了吧,你是现在把我铐上,还是等我伤好了直接送牢里?”

    “铐你干嘛?”

    “我对阿古出手了啊,恶意伤害。”

    “哦,这个啊。”

    月如钩摆摆手说:“阿古跟我说了,他不往上面告你,我就算把你的事情报上去,没有受害人的案子算什么事?你就安心养伤好了。”

    女人的脸色狂喜。

    周广德不安稳地说:“可我犯了罪。”

    “将功补过了算逑。”月如钩打开拿起保温杯给自己倒了一碗,老母鸡炖汤大补来着,他累了正好滋养。

    女人连忙劝说:“恩公是好人来着,不要想这个了,安心养伤。”

    周广德满脸复杂。

    从小到大,他的字典里没有宽怀大度这个词语,阿古让他彻底明白了这个词汇的意思,可对象是他自己,心里疙疙瘩瘩的特别不是滋味,浑身好像有蚂蚁在爬。

    愧疚在胸腔满溢,周广德胖脸上的横肉都哆嗦了,“这...我没阿古的号码,你帮我给他打个电话行吗?”

    “为什么要我打?给你他的号,内部小号来着,78359230,自己打去。”

    “你帮我行不行?”

    “那么懒啊...”月如钩喝完汤,看见周广德满脸的复杂表情,恍然大悟说:“真稀罕,周家的土匪也会不好意思,好吧我来打,想跟他说什么?”

    “就说...”

    周广德想了好一阵,“就说那个恶妖体型很大,力气更是跟体型不相符的十分狂暴,我只是一招就被打败了,起码有着40年功力,让他小心。”

    “这不是说过了吗?哦...”

    月如钩笑了,这是表示关心进行示好啊,学员们相处得和谐,他这个导师的日子也过得舒坦,这个电话可以打。他拿出手机拨号,刚拨了两位数,女人小心翼翼的开口了。

    “恩公,您说...那个妖怪体型巨大?”

    “是啊。”

    “可我看见那个妖怪变小了啊,是一只猫来着。”

    猫?月如钩和周广德面面相觑,过了半晌,都看见对方的脸色绿了。

    “能够变幻体型,那是50年功力以上,飞檐走壁级别的妖怪才能做到啊。”

    “要是飞檐走壁级别的我根本活不下来,不可能有这么强吧?”

    “说不准,一些能力特殊的妖怪肉身实力不是很强,但飞檐走壁比你高了一个级别,那是进化到另一个层次的存在,怎么说你也逃不过人家的追杀。”

    “是不是那个妖怪身上有伤?”

    “有可能,但是...”

    两个人一起盯住了身材诱人的女人,顾不得看胸,看脸,看眼神:“你没说谎?”

    女人怯怯的说:“真的,我看清楚了,那个怪物变成了一只猫。”

    ......

    马力真的很地道,没谁要求呢,自己先把请客的钱掏了,阿古只给了他一张红票子,他弄来了四份牛肉面面,顺道捎了老字号果木的烤鸭十个,鲜香卤黄牛肉五斤,糖醋鳜鱼三盘,冰镇西瓜两个,苹果一堆,作为主食的酱香酥油饼一大摞50张。

    最让阿古满意的,是两斤重的油泼蒜泥蒸龙虾,小时候家境一般难得吃到,他就好这一口。

    喵妹看看自己可怜巴巴的牛肉面面,再看看大包小包挂在身上的马力,喵呜一声就扑上来了,怎么着都甩不掉。

    “喂,管管你女朋友。”马力怒吼。

    暹罗猫一个劲的舔嘴巴,步伐优雅的跟了上去:“卑微的人类真会享受,凭什么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喵帝只有牛肉面面,本喵也是付了钱的。”

    大摇大摆的,先于马力进了606的房门,丁字形的门把手跳起来一拨,那叫一个爽利。

    喵妹得意的扬扬脑袋,跟着走曼妙的猫步。

    “进来进来,一起吃饭热闹。”阿古馋得很了,才不管来多少人,够吃就得,当然最关键的是请客的不是他,要死让他请客的话,那么多人,他是穷人来着。

    各类美食摆放完毕,莫妈又调了一盘生菜,翠生生的煞是喜人,西瓜切盘中间放了,众人大快朵颐,莫爸又整了八瓶老窖,几杯马尿下去,所有人都熟了。

    玉彤云开始还不愿意喝,被阿古一杯子58°纯酿灌下去,平日里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垮了,满脸通红地抓着马力,一定要划酒拳。

    阿古一看好咧,这他都不会,一起来。

    “两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飞啊,飞啊,你输了,喝!”

    “一起来!”

    “两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飞啊,飞啊,哈哈快点喝!”

    玉彤云连续输给阿古,又是几杯子马尿下去,整个人都躺了,莫小胖看着肌肉疏松,划酒拳还是一把老手,阿古玩不过,小眼神儿就盯上了好欺负的。

    喵妹舔了一瓶盖子老窖,正在沙发上撒欢呢,整个沙发被她抓成了麻花,暹罗猫啜了半瓶盖子,一蓝一黄的宝石眼珠子闪闪发亮,自个偷喝呢。

    “划拳划拳。”阿古抓住暹罗猫。

    几趟子过去,暹罗猫差点哭了,它就是那个小肉爪爪,划拳只能出布,输定了好吗,不管不管,正好喝酒,暹罗猫酒劲上来,抱着酒瓶子灌阿古,没多大会,两人就好得跟穿一个开裆裤长大的了。

    “我告诉你啊小黑猫,以前打死也不敢想能这个样,特殊警察,还是首席生,别看我想着做生意,看见公务员也羡慕啊,人家多自在。”

    “卑微的人类,你们的思想太复杂,本喵还是喜欢自己的主人,漂亮大方,每次回来都给本喵聊天,抓痒痒,喵困了累了,都是主人安慰喵。”

    “就是主人不开心,主人是风尘女子来着,那些臭男人欺负主人,喵抓花他们的脸。”

    阿古很大气地拍胸口,“哈哈你还有主人啊,让她改行不就完了,我给她介绍工作,只要好好干,没人敢欺负她。”

    “就你?”喵帝表示看不起。

    阿古炸了:“别看我还没毕业,给她找个好工作难吗?白家知道不,他们欠我人情,大不了人情不要了,给你家主人换个工作,你可是我第一个喝酒的妖怪朋友,咱俩谁跟谁。”

    “好啊,那本喵谢谢你。”

    喵帝感动得两个眼睛都变色了,忽然低下了头,“要是早点遇见你多好,主人就不用死了。”

    死了?阿古有点楞,看得出来喵帝是真心喜欢它的主人,跟它张嘴就是‘卑微的人类’完全不符合好吗,可喵帝伤心,他心里也一阵子难过,“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

    “可是主人,主人...”喵帝滴答答地落泪珠子,“主人不喜欢做那行,她是因为家里有重病的才做了那个好不好,病号病重死了,主人也不想活了,喵呜呜,她是自杀的,都怪喵,都怪喵总是出去玩,没能救到主人。”

    喵帝哇哇大哭:“谁说要做个好妖怪来着,要是喵给主人弄钱,主人就不用做那行了,怪喵不懂事,以前都没注意这些,喵,喵...喵现在有那么多钱,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尾巴一甩,扒拉出一大摞的红票子:“做什么好妖怪?喵有本事,喵能弄到很多钱!”

    阿古一下子呆了:“哪来的?”

    “呜呜偷的,抢的,喵可以弄到很多钱。”

    阿古偷偷看玉彤云,喝醉了正睡得舒坦,马力大脑袋趴在地上,两条大毛腿在沙发上耷拉着,喵妹哗啦啦抓出了十几条血印都没醒,他松了口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小黑猫,以后别这样做了,也别把事情说出去,会被抓的。”

    喵帝呜咽着点头,“喵没主人了,以后不知道怎么过了。”

    阿古眨了眨眼睛,记得小时候养过猫狗,后来市政严格了,一般不让养宠物了,小时候还因为这个哭过。摸摸喵帝的小脑袋:“不然以后跟着我,有我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喵帝一爪子拍开他:“不要你做喵的主人,喵的主人死掉了。”

    “好好不是主人,是兄弟,兄弟好不好?”

    喵帝的眼睛亮了:“拜把子兄弟?”

    阿古一口老酒差点喷出来,一只猫哪里学的那么多?他还没拜过把子呢,这个早不流行了好吗,可想起一个拜把子妖怪兄弟,酒劲上头的阿古怎么想都觉得好玩,牛掰,靠谱...

    干了!他哈哈大笑。

    斩鸡头,烧黄纸,两种东西都没有,干脆扭了烤鸭脖子当是斩鸡头了,烧黄纸也一切从简,卫生纸就得,莫小胖家里有现成的长香,供财神用得,弄出来三根点上,事就这么成了。

    一人一喵像模像样地拜了两拜,就差最后滴血喝酒呢,阿古的电话响了。

    “喂,是月导师吗?”阿古看到电话号码,直接说道:“找我有什么事吗?妖民区没状况,这边用不着担心呢。”

    “一定要注意,恶妖不一定体型巨大,可能是50年功力以上的妖怪,飞檐走壁级别的强者。”月如钩在电话那头十分慎重地警告:“受伤的女人醒了,她看到过那个妖怪,应该是只猫类生物,而且...”

    一字一句:“就在妖民区。”

    阿古一激灵,浑身的酒醒了大半,偷偷地瞧了一眼喵帝:“你确定?”

    “八九不离十。”

    “哦哦,真的确定了是吧?”阿古不自觉地向外走了两步。

    “差不多就是这样,据我们查探,应该是一个叫刘婷婷的女人的宠物,那个女人三天前自杀了,陈丽本来约好了跟她一起自杀,最后一步没踏出去,所以刘婷婷死了,陈丽没死。”

    “对了,陈丽就是周广德救回来的女人,她说早觉得那只猫古怪,我们查了一下,还真是这样,另外有监控显示,那只猫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昨晚,就是往妖民区去了。你和彤云都注意点啊,不要打草惊蛇,那个妖怪你们对付不了。”

    “嗯嗯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阿古很自然地笑了,往外走了两步:“我也告诉你个好消息啊,我跟喵帝拜把子了,嗯,就是妖民区的猫,说起来也是缘分,它昨天才到的妖民区,今个撞上了看对眼,嗯,就在我旁边。”

    “大家伙都在呢,好事情啊,喝了不少酒,你要是现在过来还来得及喝酒呢,这是喜事啊,必须得喝,不醉的是狗。”

    说这话时,阿古回头对喵帝露出个真挚的笑容,喵帝撇撇嘴,拿尾巴扇香的火头,似乎对那个小红点很有兴趣。

    “尼玛!”月如钩吓了一大跳脸都绿了,“阿古,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跟你说啊,这可是我第一次拜把子,不来捧场可就太不够意思了,咱们什么关系,用不着带别人来,你自己来就行了,哈哈别忘了带礼物啊,越多越好。”

    月如钩大气都不敢喘了:“这,我明白了,肯定准备好,你自己小心,还有彤云,别莽撞,一定要小心,十分小心。”

    “知道知道。”阿古笑了:“快点来还能赶上喝酒,不醉不归啊。”

    挂掉电话,阿古往前面走,“到哪一步来着?对了喝血酒是吧,我说这年头咱别玩这套了,喝一杯就得,我这么大的人流点血没关系,你这小胳膊小腿的。”

    “行啊。”喵帝很干脆,“喝完酒打架。”

    阿古懵逼了。

    喵帝甩着尾巴:“喵的主人说过,世界上最会骗人的是女人,主人那样的漂亮的就更会骗人了,就你那演技还差了点,抓喵?你行呗?”

    阿古往左边移了两步,挡住了醉倒的玉彤云和马力。

    莫小胖一家人觉得气氛不对,想打圆场就被阿古一个眼神钉在了那里。

    手掌握住唐刀的刀柄,阿古叹了口气问:“为什么杀人?”

    喵帝舔着嘴唇:“喵不想杀人,能不能放喵走?”

    阿古沉默。

    “咱们可是拜把子兄弟,就差这杯酒了。”

    阿古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拔出了唐刀。

    铮!

    刀鸣如龙。

    “对不起,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