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 神谕 > 第八百零七章 等我,小心肝儿

第八百零七章 等我,小心肝儿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下文学 www.bixia.c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奚若洲倒也是实诚,他说这第二个原因有点让人难堪,这还的确是够让人难堪的。

    他说要恶心王轻候,也真的扎扎实实地把王轻候恶心到了。

    也如奚若洲所料的那样,方觉浅在两个时辰后,来寻王轻候。

    那时候,奚若洲已经先走了一步,他深知此刻,最不愿见他的人就是方觉浅。

    唉呀呀,他可是彻彻底底地让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恨上自己了吧?

    说来真是让人心伤,明明自己,也是想好好疼爱她,把她捧在手心心时在,心尖尖上,呵护宝贝着长大的。

    怎么世道,就是不饶人呢?当方觉浅将手里的休书,认认真真地递给王轻候时,王轻候莫名就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的阿浅,还只是阿浅的时候,做什么都认真,看什么都新奇,努力地学习着

    这个人世间的行走规矩,一本正经地问过许多许多傻问题。

    这样想着,他竟然笑出来。

    “你笑什么呀,签字画押,咱两这婚事就算是作废了,我不要嫁给你,我也不想当王后,你放了我吧。”方觉浅见他笑得奇怪,严肃地说道。

    王轻候接过休书,揉成一团,扔进泥地里,又牵起她的手,说:“阿浅,陪我去见我大哥吧。”

    “你想做什么?”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不在,便是长兄为父,我要成亲了,当然要请他主婚才是。”

    “不行,我不能嫁给你。”“我这个人,你也知道,不信邪的。天下人越是不准,我越是要,他们越是不给,我越是抢,我要的东西,我要的人,就怎么着,都要得到。我是王轻候嘛,你见过比我还

    无耻的人吗?”

    “可是……”

    “来吧。”

    方觉浅总觉得王轻候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可是怎么也看不透是哪里不同。

    她本想拒绝,不愿跟王轻候去见王启尧,可是如今的她没半点武功在身,根本挣不脱王轻候将她紧握的手。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王轻候牵着她,似散步般,慢慢走向凤台城中,沿途有人打量低论,谁都认得出来,那是朔方城的小公子王轻候,也知道他牵着的那个人,是曾

    经的神殿神枢。

    谁也都听说过,小公子与神枢曾是一对眷侣。

    他们以为,小公子在那日,早就把神枢杀死了。

    怎么今日,却牵着她的手,堂而皇之地走过宽街与人群,任由旁人观看猜测呢?

    方觉浅倒也没有为这些打量,探究,厌恶,憎恨的眼神而有半分难堪或不安,她只是不太明白,王轻候要做什么。

    说实话,当棋局走到这一步,便是方觉浅该放手之时,而在棋局之外的故事,从来没人能算得准王轻候的心思。

    只是看着他眼角唇畔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似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极是令人心安,不必恐慌。

    也是,朔方城来的小公子,他总是游刃有余,绝处逢生,不曾服输。

    最坏莫过于,他把自己带到王启尧跟前,杀了自己,告诉他的大哥,他便是割舍一切,也不会割舍他的信仰和执着。

    而死亡,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于是方觉浅的心便安静了下来,反扣住王轻候的手心,温驯地走在他身侧。

    王轻候扬唇笑,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他的阿浅这么温驯乖巧的样子,以前的她啊,不知几多蛮横不听话。

    王启尧像是知道王轻候会来找他一样,负手立在王宫朝堂上,久久地凝视着上面那把椅子,心绪万千,不知从何理起。

    听到脚步声,他偏了下头,看到那一双人立在光中。

    王轻候四下望望,找了一把椅子,摆在暖阳中,拉着方觉浅坐下,又屈骑蹲在她跟前,握着她的手,含笑温声说:“就坐在这儿等我。”

    “王轻候……”

    “等我。”王轻候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得眉目都弯弯:“乖,小心肝儿。”

    久未听到王轻候这般的孟浪之语,方觉浅竟一时恍了神。

    他安置方觉浅坐好,起身对着王启尧,很是莫明地拱手行礼,十足的好家教,温良谦恭模样:“大哥。”

    “老幺。”王启尧不知他这个向来天马行空惯了的小弟,情绪复杂。

    原以为王轻候会说一些叫他不知如何接的话,王启尧甚至做好了受尽王轻候刻薄冷语奚落的准备,他相信他的老幺做出这样的事并不是什么意外。但王轻候只是笑得宁和,温软,善意:“大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得了一把很漂亮的剑,我非要讨来玩,但你不肯给,我后来偷了去不说,还拿着去砍后院里的

    海棠树?”

    “记得,那把剑是我的心爱之物,你非要拿去玩,我嫌你暴殄天物,难得的呵斥了你。”王启尧也似被王轻候的话带入了回忆中,语气里都有些那年的海棠香气般。

    那些年,他们兄弟的关系,真的好到让人羡慕的。

    后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老幺,为何非要抢自己的那把椅子,就像抢自己的那把剑?王轻候笑着说:“那时候,我觉得你的剑缺一个好剑鞘,我见屋后的海棠树不错,想斩一截,做个剑鞘送给你,我会刻上你最是喜欢的祥云图纹,还有我们王家的家徽,会

    刻上你的名字,庄重又华丽,那本应是与你的宝剑,最为相配的一把剑鞘。”

    后来呢?

    后来,王启尧责怪他胡闹,王轻候气得把屋那株海棠树树枝砍了个干干净净,还死犟着不肯解释。

    他一直不喜欢解释,谁爱误会就误会去,看不懂他所行之事的人都是蠢货,跟这样的蠢货们,他有什么好解释的?反正不准备与他们同行。于是哪怕在此后半生中,他遭受了太多太多的误解,他也从不解释,从不告之世人他的本意,他傲慢得很,傲慢到不屑向他眼中的蠢货们说一说他的良苦用心,和不易艰

    难。

    王启尧心头骤然一痛,他的三弟啊,连一把剑鞘都不屑向自己解释缘由,那还有多少事,是自己误会他的呢?他动了动嘴唇,说:“想来,那一定是一把非常好看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