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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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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里克经过一整个下午的休息,徐缓的泡完澡,挑了—套他喜欢的armaini休闲服,骆驼色的针织衫平贴在每一寸结实的肌肉上,黑色的宽口七分裤,搭上一双同款的小羊皮凉鞋,除却了成功企业家给人的稳重感觉,此时的他就像从时装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儿。

    他开着奔驰车来到天母,这个地址早让他背得滚瓜烂熟了。

    但随着时间的消逝,他的火气随之高张,据特助查到的课表,她早该在四点半回到家,现在呢?

    晚上十点

    地上的烟蒂随着他烦躁的心情几乎堆成一座小山,他只是点着来稳住自己越来越浮躁的心情。

    该死,十一点了,这女人

    弗里克坐进车子。他居然像个白痴一样等了六个小时,在商界他稍跺脚就有可能影响明天的股市开盘,谁敢对他这么放肆!

    他发动引擎,准备要走人时,从后照镜出现的福特轿车,由远而近,最后停在他等了一晚的公寓前。

    弗里克眯着眼,看见福特汽车透明的车窗里,短发的女孩子很像她。

    当男人打开她的车门,她的脸在路灯的照明下变得清晰。

    水忆柔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有点醉了,原本以为粉红色的调酒甜甜清凉,不自觉就贪了几口,没想到后劲居然这么强。“真是谢谢林老师送我回家。”

    “不用客气,我还要谢谢你给我一个美好的下午呢。”

    “美好?”醉眼迷蒙,酒精在体内蒸发的同时,也将她的理智一点一滴的消蚀。

    “我们一起买书啊!”林文声提醒她。当他们站在金石堂时,事实上他就跟所有当时在场的顾客一样,只净看着她的美。

    “嗯!我买了几本好书。”她笑得像个孩子,完全的不设防。

    “下次我们再一起去买书好吗?”

    “好啊!”水忆柔舌头开始打结,意识开始模糊,她揉揉眼道:“我想睡了,林老师明天见!”转身,她往自己的家门走。

    明天?明天是周休二日啊!谤本就没有放假,不过两人都没注意到。

    他们的一举一动全人了弗里克的眼底,与其说气冲牛斗,倒不如说他完全因意外的情况震惊得不知该怎么反应。

    水忆柔他在来台湾前,想过她可能形销骨立、憔悴不已,更甚的是在精神上所受的打击让她脱离不了哀伤,而他将会以往昔的柔情来告诉她:我不介意你曾经采取的激烈手段,我明白这是你想用来引起我的注意的方法。

    结果呢?

    他需要一个解释,尤其是她招蜂引蝶、的这件事上,他们仍是合法的夫妻。

    他下了车,无视那个站在门口发呆的林文声,径自走进公寓内,本想为她保留一些隐私,所以他没用特助不晓得从哪儿复制来的钥匙,现在想想他真是个呆子。

    即使发现她跟男人同居,也不该再意外了。

    搭电梯上了十六楼,他意外发现她居然没有关上门,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这让他发出一串中英法文交杂的诅咒。

    环顾四周,浅绿色的墙壁挂上一幅火红盛开的向日葵画作,挂在窗户上的黄金葛随着夜风摆动,香槟色的沙发上披着一块块深赭色的麂皮,随意不经剪裁,真的很特别。

    他不知道她具有这么强烈的色彩观念。

    他将手放在钢琴上,一尘不染,显示主人的疼爱。站在客厅好半晌,他发现室内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这太奇怪了!

    慢慢移动双腿,他将每一扇门都打开来看过。

    走到最右边的一问,他慢慢打开后,随即听到轻柔的歌声伴着水声淅沥。

    这是主卧室,里头简单的摆设,延续客厅的风格,墙壁的颜色是水蓝色,由深至浅的蓝色让人仿佛置身在海水的包围里。

    他慢慢靠近梳妆台,发现桌面、抽屉内只有属于她个人的用品后,转身走到嵌入墙中的衣橱,他漫不经心的翻着每个角落,但眼中的犀利却说明他的态度无比认真。

    直到确定没有任何不属于外人的物品存在,他才满。寓舶停止巡视。

    弗里克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宛如一只狮子,昂藏的姿态、十足的骄傲,甚至蓄势待发的捍卫自己的地盘。

    水声依旧,但是她哼着歌曲的声音却渐渐停止。

    该死!她该不会在里头睡觉吧?他拧着眉,将连接浴室的门打开,才踏进去一步,却让迎面而来的水泼个正着,连带他精心梳理的头发都吸收水分而落下几绺在额前,衣服也湿了。

    “你在搞什么鬼啊?”咬着牙,他几乎是从牙缝里吼出声音来。

    “呵!落水狗。”水忆柔捉起莲蓬头,开心的往他身上浇。

    是冷水!哎里克被她孩子气的行为搞得惊异万分,在他的记忆里,她总是优雅如美神维纳斯的化身,怎么

    “你”才一开口,马上被水呛到,弗里克动作迅速的向前,将她手里的莲蓬头抢下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水亿柔微呱着红唇,—蹙着眉怀疑看着他的模样有着可爱的娇憨。她摸摸他的脸,由挺鼻到薄唇,最后才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亿柔在做梦,梦中有一个很帅的人,可是我困了。”说完,她跨出浴白,湿淋淋的走出浴室。

    该死!他这才注意到她根本不着一衫一缕,这真的是维纳斯的诞生了。

    他身体迅速的反应让他连连低声诅咒。“该死的!听着,你爱的人是徐定淳、是徐定淳!”

    弗里克索性将手里的莲蓬头往自己头上淋,让冷水帮他降温。

    好不容易平复欲念后,他脱掉身上的衣服,随手拿起挂在墙上的浴袍穿上,却发现太小了,只好随便围个浴巾就踏出浴室。

    他非要问出她到底在搞什么鬼不可!

    当他走近床边,被她像是小男孩的短发吓到,轻轻的摸却不像想象中的刺人,柔得像高级的丝品;她的粉颊带着异常的嫣红,让他怀疑她是不是发烧,直到过于靠近闻到淡淡的琴酒味

    她喝醉了,一定是,否则依她的优雅,怎么可能出现孩子般顽皮的心性。

    睡梦中,她觉得有股温暖让她怀念,下意识的嘤咛一声,往温暖的方向偎去。

    弗里克呆愣的看着她,恍若小猫咪寻求主人的慰藉,她将小脸放在他的手掌,全然的信任让他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心,异常的悸动,他一直注视着她,满腔的怒气也奇异的消逝。

    这种体验让全身的毛细孔都开始紧缩,没有任何的**,只剩纯然的感动。’

    弗里克在阳光射人室内时,仍不肯睁开眼,尤其怀中人儿的发香是这么教人眷恋不已,一直到一声声催命符似的电铃声传来,让她不安的辗转,他只好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来的居然是霍理斯,他提着一袋早餐,在见到他时嘴张得甚大,可以装进一颗橘子。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他转身走进屋内。

    “总裁?”他大梦初醒,连忙快步走进屋内,并且关上门。“你你”“镇定一点,你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在自己老婆的家里不对吗?至于你,这么早来拜访才是那位读解释的人吧!“果然不出所料,霍理斯果然知道爱洛伊丝的下落。

    “我——”霍理斯才刚开口:就让一声惊呼阻断。

    “霍理斯?你是怎么进来的啊?”水忆柔带着睡意叫道,因为听见有人讲话才起床,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后,惊慌的穿上衣服,匆忙的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结果差点把自己吓死。

    “你没有锁门,我不是交代过你一定要记得锁门?”

    “你常忘记锁门?”弗里克拧紧了眉,原以为昨天是因为她喝醉的关系才会没有锁门,丧失该有的防备心,却没料到原采她真散漫。

    “霍理斯,他是你朋友吗?如果你有公事就别急着送早餐来给我了。”她不解的看着他们。

    弗里克对她的间话震惊。她是什么意思?先是企图谋杀他,现在干脆假装陌生人,想借此逃过法律的制裁吗?还是她又想出什么鬼主意?

    “爱洛伊丝,我不喜欢这个游戏。”他冷着声道。

    水忆柔皱着可爱的挺鼻,有点不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英文名字啊?”微侧着头的她,竟带着俏皮。

    “忆柔,我把早餐放这儿,你记得要吃。我跟这位先生有事要谈,我们先走了。”霍理斯急忙拉起弗里克,用力将他拉出水忆柔的公寓。

    到了公寓楼下,弗里克挣脱霍理斯的手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源源本本的说清楚。”

    “前面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我们去那儿讲好了。”

    弗里克点点头,和霍理斯一同走进咖啡厅。

    他们找了一个隐密的位子,点了两杯黑咖啡。

    “怎么回事,你现在可以讲了。”

    “爱洛伊丝的个性向来柔弱,但柔弱的女人反击起来的威力教人不敢置信。她的脑部受到重创,所以忘了关于你的所有记忆,她在台湾的主治医师说过,她有可能是选择逃避,所以潜意识要自己忘记过去对她伤害最大的事。”

    “丧失记忆?她凭什么让自己好过?她所犯下的罪行是谋杀!”弗里克激动的道。

    “那你呢?”霍理斯忘了弗里克是他的上司,现在他要替水忆柔说话。“你们曾经在上帝面前宣誓要一辈子相知相守,你背弃你自己的诺言,却要求她以相同的方式爱你,你不止自私,还很贪心。”

    弗里克沉默半晌,才慢慢开口“我的是与非,就让爱洛伊丝自己来评断,我要带她回美国接受精密的治疗,我要她恢复记忆。”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在美国的爱人呢?她能容许自己当第三者?或者——”

    “她不是第三者,我不喜欢这个形容词。”弗里克阴霾的脸色显示自己对这个话题的愤怒。

    “ok!她能接受你的处理吗?”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我的处理方法。”

    “当然,你确实不必向我解释。可是,你要怎么向伊丝解释你的身份。老公?她在医院治疗一个月,从没见过你出现。朋友?既然是朋友,为什么她会完全没有你的记忆?伊丝不是呆子,假使有一天她恢复记忆,你知道她再度崩溃时,下手的对象是你还是换成她?”霍理斯喝了口苦涩的咖啡润喉。“我不是危言耸听,我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

    见弗里克没说话,他迟疑了一下才说:“如果你是为了渥斯集团的经营权问题,我可以告诉你,惠特尼先生在过世前,另外交代了一份遗嘱在我手上,他说:如果伊丝选择放弃你,你却不愿放过她,就把这份遗嘱交给律师,遗嘱上清楚写着渥斯集团属于伊丝的股权转移百分之四十五予你,加上你原有的百分之十五,你将成为渥斯的最大股东,同时也是拥有实权的总裁。”

    弗里克扯出一抹冷然的笑容“惠特尼在死后仍不忘保护自己的女儿,真可笑的亲情!”

    “你没有体会过,所以你永远不知道惠特尼先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保护自己的女儿。或许伊丝这次的车祸能生还也是因为惠特尼先生在冥冥之中的庇佑。”

    弗里克冷哼一声,喝了一口咖啡。

    他将成为渥斯最大的股东,只要他同意放、爱洛伊丝自由,他将成为世界第一产业集团的总裁,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头衔啊!

    他也将成为淳的丈夫,并让她可以抬头挺胸站在阳光下,这是多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可是,他却听见自己冷冷的嗓音说“不。”

    “为什么?我所提出的条件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霍理斯惊讶的问。

    “当爱洛伊丝要我时,惠特尼就将我像玩具一样带到他女儿面前;当爱洛伊丝情绪不好时,我就像垃圾被抛到角落。你们以为我亨利?克莱?弗里克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小狈吗?明天我会带爱洛伊丝回美国。”

    “你真的是为了出一口气而已吗?我所认识的弗里克不会为了争一时心快而让自己后悔。你真的是为了这口气吗?”

    “这不关你的事!”

    “让伊丝恢复记忆,然后活在悔恨中,制造你与你爱人的紧张,大家一起痛苦,这是你所想要的?”霍理斯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他好话言尽于此,相信弗里克的聪明,他向来不会亏待自己不是吗?

    弗里克冷眼看着霍理斯离开咖啡厅,思绪飘得老远。

    爱情不是应该专一吗?为什么他却对两个女人有相同的复杂情绪?

    爱情不是占有吗?所以他对两个女人出现相同的占有情绪。

    爱情不是该宽容吗?他发现对爱洛伊丝谋杀他的这件事,可以释怀。爱情的结局应该是幸福,所以该死!他到底在想什么换鬼东西!是啊,他爱上定淳是这么容易承认的事,为什么爱上爱洛伊丝却让自己无法接受?因为身份的距离,纵使他现在坐拥财富权势,仍无法磨灭他有过的污秽。既然爱都爱上了,依他目前的身份地位,有什么好不敢承认?现在,他要伤脑筋的是如何捉住他生命中的太阳跟月亮。这才是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