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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心疼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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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要不要出来玩?我请客。我自己在海滨,挺寂寞的。”彤没头没脑的在q上发给我一句话。

    知道彤的生活条件也不宽裕,也知道在海滨城市消费一天最少也得几百元,所以,第一反应就是彤的婚姻状况出问题了。问彤,是不是生气了?

    彤淡淡地回答:“没有生气,法院起诉离婚了而已。出来躲个清静。”

    彤说离婚,我一点也不惊奇。尽管,我一直都恪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的信条,没和彤说过我对她婚姻的看法,但我一直都认定彤和他丈夫不是一个道上的人。

    和彤,只见过数次面,但是我相信彤是个特别优秀的女人:彤不只长得好看,还特别有才。在单位,她是一个业务尖子,在任何场合都能抵挡一面;在家里,他是贤妻良母,每天下班按时回家做饭,做家务。最吸引人的是,彤无论穿什么衣服,身上都自带一份与生俱来的高贵。

    或者,好人总是没好命。她没有一个好丈夫疼她。她的丈夫,或者是在彤面前感觉有些自惭形秽,抑或是不知道如何珍惜女人,总是在一次次的醉酒后向彤动粗。每次看到彤受伤的样子,我都会感觉心如刀割,仿佛受伤的人就是我自己。每次看到彤在受伤后木然的样子,我好想穿越网线飞到她身边,紧紧的抱着她,紧紧地!每次看到彤受伤后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我都忍不住地想哭,我知道彤其实不是不在乎那些伤害,她是在乎不起呵!

    彤说离婚,我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知道彤现在在难处,约她到我这来住段时间,她拒绝了,问她有什么事需要帮忙随时打电话,她说没有。我知道,一个人越是难时越不想得到他人的帮助,无论是来自于亲人还是朋友。所以,我什么忙也帮不上,我能做的只有在彤想找人说话时,静静地陪她说说话。

    “姐姐,现在我一个人躺在宾馆的床上,窗外是立交桥,高速路,桥上车来车往慢如龟行。桥是丑陋的灰色,看着压抑。天灰蒙蒙的,看着窗外高速路上车来车往,感觉心底五味杂陈。

    我是从农村中穷人家走出来的孩子,没有钱也没有后门,自小就只知道,上学是唯一的出路。从小学到中专毕业,我一直都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无论走到哪里都深受师生喜爱。中考时,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工商专业学校。那时候,中专的分数线比高中要高,而我的考试成绩比中专录取分数线整整高出53分!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穷,我满可以上高中,再上大学。至今,我都特别羡慕那些清华北大的学子们!

    毕业之后,分配到工商局。在遇到我丈夫那时,我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他一边向我展开攻势百依百顺地追求我,还一边托媒人找的我的父母说和,我当初就想着找个男人对我好就行了,于是稀里糊涂就跟他结婚了。没想到结婚就变了。结婚前一年,他酒后被人砍了左手掌,左手掌一直是等于半残的,婚后我在卧室地毯底下发现了法院的民事调解书,说是涉嫌强奸女主人被男主人发现砍的。之前,我一直都以为那次砍手掌的事件只是小伙子喝酒打架而已。当时,我想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心里倒没有障碍,于是就当作没有发现悄悄放了回去,但是他还是知道被动过了,更意想不到的是他却变态了,十五年来一直都在怀疑我与别人有染,我一直坚持,坚持能感动他,可惜还是白费了。要是怀疑也就算了,每天都是羞辱,我上班很忙但是还是坚持按点回去,因为要给孩子做饭,几乎不在外边吃饭,不跟男同事交往,就这样回去只要我说身体不适他就说我卖了几次才回家的?!姐姐,说真的,这十五年了,我一次外遇也没有啊!现在想想,倒是挺后悔没有去出轨的。”

    我知道彤是在说气话,也知道这句气话是怎么的悲凉,怎样的凄楚。哪个女人不想对一个男人从一而终,哪个女人不喜欢把自己全心交付给一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值得女人那样做吗?那个男人知道珍惜那个为他倾心的女人吗?男人啊,你们可知道,当一个女人的痴情在遭受轻薄的践踏时,心底该是如何的灰冷,如何的绝望!

    几天后,法院发了离婚传票,彤回来了,住在单位。

    “姐姐,昨天下午,他来单位把我办公室门踹毁了,幸好我去银行办事,不在单位。”当看到彤这句留言时,我脑子里立即就联想到好多不愿意离婚的男人,歇斯底里地做出好多出格事。立即,叮嘱彤:“提前叮嘱同事,如果看到你有危险立即帮你报警,自己把110报警号设置成一键拨打,平时尽量不要单独出门,要多长心眼,保护好自己。还有,如果他一直这样无限制地骚扰下去,该如何是好?”

    “如果办完离婚手续,他还这样骚扰我,我就狠劲找人借调到保定去,带着孩子走,让他见孩子都得费劲。说实话,咱这个班真上不得,钱太少,我要调保定去还真养不起家。目前,我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想着法子赶紧挣钱。不管以后走到哪,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必须要保证自己能够养得起孩子。如果管不了孩子,我就哪也不能去。”

    工薪阶层的中年女子如果选择离婚,就这样难!舍不下孩子,还养不起孩子。

    我问彤,离婚时,家产怎么分。彤说,男方因为不想离婚,所以什么也不愿意给。我劝彤,如果真想离婚,就不要在财产上争什么了。彤说了一句特别有哲理的话:“是的,我什么也不争了。都没了也就都有了。”

    “我知道,最难的就是眼下,走过去,就好了。我想,若干年后,我再回想自己战胜今天的经历,我会很自豪。”彤表现出很坚强的样子。彤的q签名也在无声地诠释着“坚强”的意义:“坚强是什么?是我不屈不挠地走下去。不为什么,右脚着地,左脚开始抬起,就这么简单。”不知为什么,彤的坚强让我想起风吹窗纸“呼啦呼啦”的响声。

    彤在q上发给我一个十字绣沙发巾图片,我问她是自己绣的吗,她说是。她还说,是为自己的新房子绣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拥有自己的新房子。她说得淡然,我听得心疼。

    “傍晚,窗外的街景竟然显露了难得的俏丽姿容,灯光旖旎。身后的高楼在夜晚霓虹的衬托下居然也有了贵妇的雍容典雅。未雨,空气中却有着微微的湿润。敞开半扇窗子,翘首远望。只是,我在期待着什么呢?”彤仿佛在和我诉述,又似乎在喃喃自语。

    我无语望窗外,双眉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