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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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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家门前的那片原野上,孤独地挺拔着一棵树,无需同类,拒绝伙伴;

    离我眼帘不远的旷野上,傲然地屹立着一棵树,翘首仰望,直刺苍穹。

    他,似乎在等待。

    在饱经了春的烂漫和夏的热烈之后,他迎来了属于他的,那苍茫而深邃的秋。

    淡淡的云烟,轻锁住这一片大地,纷纷凋零的黄叶,悄无声息地静谧在秋的世界里。此情此景,让我不免想起了范仲淹苏幕遮中“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所描绘出的意境,是凄清?是冷寂?是无奈?是落寞?

    风乍起,最先感受到秋的消息的是那些娇俏秋虫们。它们或隐匿在草丛里,或潜身于泥土中,发出忽高忽低、唏唏嗦嗦的哀鸣,我知道,那是它们耗尽生命的潜能,唱出的生命挽歌。它们想挽留住韶华的最后一抹余辉,挽留住生命的最后一缕气息。

    还有那萧索的枯草,散落在无边的旷野上,徒劳无功地招架着凛冽的秋风,承受着秋风肆无忌惮的撕扯,被撕成碎片,扯成细丝,然后,满空飘飞,消失在天空的尽头。它们的生命,在幻灭的时刻,只能听凭造化之手无情的捉弄。

    只有那一棵树,那一棵孤独挺拔的树,那一棵傲然屹立的树,在肆虐的秋风中,尽显生命的本色。

    无情的岁月剥去了他苍翠的容颜,只留下几片枯黄的树叶,孤零零的挂在枝头,在风中摇曳;他斑驳的身躯,苍老古朴,伤痕累累,却留下了经岁月雕琢的雍容与典雅;他偶尔微微地垂下高贵的头颅,俯视着身边的娇弱的生灵,带着些许的怜悯,莞尔一笑,然后,昂首直刺苍穹,享受着那一份清朗与苍茫。

    我知道,他在等待。

    在生命起始的那一刻,我们的一生不就在静静地等待吗?

    在他那不经意的微微一笑中,我看到了他的孤傲中,所隐藏的玄奥:他服从岁月,但又抗衡岁月;他悟彻自然,但又随意自然。任阴晴雨晦,沧海桑田,依旧笑看风云淡。那是一种参透生死的禅意:生就是生,死就是死,不必牵挂,无须流连——

    想着,想着,那一分宁静与豁达,那一分从容与淡定,渐渐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或许在不久,他也将长成一棵参天的大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