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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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咕……咕……

    噜噜……噜……

    小白逗弄着叉叉,在那片月牙儿般的紫鸳花田边玩耍。小白时飞时停,落在花田中,叉叉的追逐笨拙无力,每每踏得花儿断枝落瓣,却连小白的一根毛都触不到。但它依然追得不亦乐乎,兴致勃勃。

    她,便像叉叉一般,总是笨笨地追逐着那抹浮云也似地华贵身影。

    他是湘南国的皇子,纵然不是继承大统的未来皇帝,也绝非寻常人家男子。在这个宗统等于君统的古代世界,家族的利益永远凌驾于个人利益之上。

    叉叉和小白的世界,就如她和他的世界,可以交集在一个时空,却无法长相厮守。

    他的天空那么广阔,她的世界却只有眼前这一片姹紫嫣红的小小池园。

    繁华不再,满目绮翠忽成朱。

    掌心,缓缓溢出红色液体,一滴一滴,落在青黑色的石板上,一丝一丝的疼,蔓延缠绕上胸口。

    她用力抱紧身体,仍暖不了破了洞的心。

    春天已经来了,春天已经来了,她的希望是什么?

    大哥,子霏真正的幸福是什么?

    “子霏,你怎么又这样折磨自己?”

    一双手臂温柔地从身后环来,将她深深抱进了怀里。温暖的大手摊开她的手,唤着奴婢拿药,用杏暖的眸担忧地看着她。

    然后,他俯下头,用湿濡的舌细细吮去掌心的血渍,湿暖的唾液让伤口有些刺刺的,痛痛的,可融在那双杏眸中的,却是渐渐被温暖涨满的酥软。

    她是在做梦吗?

    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触到的是温热的脸庞。大手像过去千百次一般,握着她的小手,递到唇边,一遍遍温柔地细细吻着,呵着热热的气,一下,就烫热了胸口,蛰疼了眼眸。

    “梓炀,真的……是你吗?”

    “是我,真的是我。子霏,我的子霏……”

    他捧起她的脸,唇落在她眼角,吮去一颗颗冰冷的水珠。气息愈发混乱,她仰起小脸,焦急地寻着那双温暖的唇,伸出小舌头直直缠上他的舌,深深地吮吸着他心垂里,想要感觉这最温暖的力量。他一边惊讶于她的急躁,一边迅速臣服在她熟练的唇齿间,双臂紧紧圈着柔软香馥的娇躯,紧紧帖上体内最疼痛的焦点,低吼着骤然暴涨的欲望,舌尖疯狂搅缠着丁香小舌,下身痛苦地磨擦着那片娇嫩之地。

    湿滑的吻滑下玉瓷般的颈,帖着她跳动的脉搏深深印下吻痕,钻进细致的颈窝舔咬吮吸,引来人儿一串串低吟喘息,罩衣滑落香肩,猛裂的啮舌隔着锦滑的织纱,啃咬圆丘上的细腻凸起。她浑身一颤,抚着他肩的手用力一收,烙下一片腥红的印痕,一股粘腻的感觉蒙胧了眼眸。

    就此沉沦罢……

    他却猛然咋醒,从她胸臆间抬起头,望着怀中迷醉的绝艳人儿,一抹沉痛怜惜滑过眼底。她不依饶,手儿攀上他的脖子,想不管不顾地继续下去。

    他止住她的动作,声音沙哑,“子霏,不可以。”

    “为什么?”眼角瞬间通红一片。

    “你还太小,承受不起。我……更舍不得呵!现在,让我吻吻你,这样抱抱你就好。”

    “不够不够,我要你。”

    泪水甩落在他胸庞,她再帖上他的唇,深深吻进他的软腔内,长驱直入地翻搅着他的热情,不给他丝毫逃避的机会。奈何,他只由着她吻,也再不深入一分。

    该死的,他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好的定力了?

    她仍是不依,手儿一路滑向他的下腹,差点就碰到那根热杵,便给他擒住。藕色丝袍上,留下一串斑斑红点,全是她掌上未干的血渍。

    欲情未退的俊脸上,闪过一抹无奈。

    “子霏,你何时学会这些坏动作了?”

    她瞪着他,久久不语,咬着唇儿,愈发地委屈愁怨,直教他给瞪得心底发凉,大掌欲抚上她的小脸,安慰她。她突地抡起拳头,扑打他,哭叫起来。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臭梓炀,坏梓炀……梓炀大笨蛋,大蠢驴……我讨厌你,讨厌你……你说话不算话,你食言,你是陈世美,你是负心汉……该死的你……你怎么可以不理我,不看我了……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不理你了……”

    她用力地打,用力地捶,用力地吼,用力地骂,几乎把这些日子以来郁积的所有不快,所有不平,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骂了出来。毫无顾及,也不需要再顾及。

    他仍一如既往,任她打骂,任她哭闹,只是在她累了乏了的时候,一遍遍拭去她的泪水鼻涕,让她爬在自己的怀里,哪里也不去,身体的疼,也好过看到她自残自伤时,心底那无法拔除的酸涩痛楚。

    “骗子……骗子……梓炀你是大骗子……呜……”

    “子霏,我从没骗你一分。只是,我的无能,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伤。这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倏地止了哭声,怔怔看着他,问,“梓炀,你到底爱我什么?因为我漂亮吗?”

    “我爱你。无关外貌,当你向我伸出双手时,当你看着我时,我觉得我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子霏是梓炀生命的意义。不管子霏爱我或恨我也罢,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我想一辈子守护的女人,只有子霏一人。”

    “一辈子……”

    “一辈子。”

    “即使,你不得不娶其他女人,而我不得不嫁其他的男人吗?”

    “子霏,梓炀不会娶其他女人。那只是湘南六皇子娶的女人。我只会有子霏一个。”

    泪水,流进唇中,苦涩的味道,就如他眼底的伤和坚决,烙进心板上,挥之不去。

    “梓炀,我等你。”

    于是,她又走上了那条老路,在残酷的现实中去等待,一段明知没有结局的童话。

    雷声轰鸣,惊春之雨,甚比隆冬霜雪寒。

    雨打窗楼,带起一片寒气。裁冰忙把风开的窗关上,往暖炉里添了几块柴薪。回头,又往烛台里加了些灯油,昏暗的内室又亮了几分。

    她又点了一根三指粗的红烛台,端到几案前,为正埋首而书的人添亮。

    “谢谢你,裁冰。很晚了,你先歇着吧!”

    子霏抬头冲裁冰笑笑,平淡的小脸上,隽刻着明显的疲惫。却是埋下头,继续默着《女诫》。

    一千遍呵,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写完。头月里子霏身子有病,又照顾她。剩下的时间,每日至少写五十多张,且不难有默错字。凡错一字,就必须重新写过。如此,主子除了睡觉吃饭,其余时间全耗在了这上面。连她最爱的作画,也久未提笔。

    唉,以前有六殿下帮忙,根本不成问题。而今,真是物是人非了。

    她又如何放心得下?那日她受杖刑虽捡回了一条小命,却无人照管也终将香消玉损。亏得这小主子心念着她,亲自端药送食,照顾她,才能完全康复。就是她今日罪祸是因主子而起,在这树倒猢狲散的后宫里,这样的主子也实属罕有。

    子霏公主确实与其他女主子不同,她似乎从来没把他们当做下人。

    她时时羡慕,也忍不住佩服子霏的特立独行。

    裁冰退到角落,静静地看着那伏案的人儿,想着一会去端隔壁熬着的补药给子霏暖身子。

    温暖的空气,熏得人昏昏欲睡。

    隐约中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急促的拍门声,将裁冰从睡梦中惊醒。她看了眼停下笔的子霏,说自己出去看看便是。

    刚走到门前,敲门声震得窗户吱吱直响。

    “开门,快开门,接圣旨。”

    裁冰心头一凛。这都子时了,怎么会突然传圣旨。抽动门栓的手顿了一下,门外的人凶神恶煞般地吼叫着。

    子霏走了上来,在裁冰停手时,抽掉了门栓。

    门,轰地一声被推开,寒风扑面而来,滴滴冷雨打在脸上,惊起一身溯寒。

    一群黑憧憧的人影闯进了屋,为首的竟是湘南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他身后还跟着一群手拿长戟的黑甲禁卫军。

    “西夏子霏听旨。”

    黄澄澄的圣旨,高高铺展在眼前。

    两个小太监立即上前,将子霏按跪在地。裁冰心底掠过极大的不安,跟着并跪而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乌孜国公主西夏子霏,自六岁养于我湘南帝宫,性痴傻愚钝难于教化。现礼观星相测得大昭,实乃天降祸星之女,将败我朝国运民福,克亲悖戚。为免酿成大错,祸及皇子宫妃,现降为庶民,打入西冷宫。”

    子霏愕然抬头,不敢置信。

    李公公低喝一声,“公主,得罪了。”

    向左右小太监一使眼色,便直架着那抹柔弱的人儿,拖出了房间。

    “公主,公主——”

    裁冰的呼喊,在冷朔的黑夜中,一片凄寂。

    西冷宫

    雨打浮萍薄春寒,露重凝阶,沉灰蔓绕红漆柱,难堪宫廷风月,瞬夕万变。

    一只大大的黑铜锁,落在那间潮湿黑暗的小屋门上。说是屋子,都嫌抬举了它。斑驳的红漆柱檐上,兜网着灰蒙蒙的蛛丝,破烂的窗纸沙沙地抽刮着雕花窗口,呼呼风声吹得屋窗砰动,门上的黑锁也被摇得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