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奇葩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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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首都国际机场，迎面而来的喧嚣和雾霾提示着楚歌，已经回家了。他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前往燕京大学。
沿途的高楼大厦令楚歌即熟悉又陌生，几个月的旅行，让他有些不太适应这钢筋水泥的丛林。到了燕京大学后，楚歌在校园里简单的转了转，然后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安顿下来，开始专心备考。
六天的时间转眼即逝，楚歌已经把要考的十几本教材记了个七七八八，历年的考题也大概做了些，5月23日早上，楚歌早早的起床，梳洗整齐，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穿上准备好的西装，前往考试点。
5月份的燕大校园草长莺飞，分外美丽。未名湖畔绿柳低垂，红楼遮面，钟亭掩映，更有莘莘学子，穿行其间，男子儒雅，女子柔美，如同一副盛世美景的画作。楚歌一边欣赏风景，一边赶路。等来到考点，距离开考的时间已不到10分钟了，然而奇怪的是，考点门口除了楚歌外，竟然空无一人。
楚歌暗自敬佩，燕大里果然藏龙卧虎，学霸极多，考试都不提前到场，看来都是成竹在胸。可是左等右等，已经快开考了，却始终不见人来，楚歌拦住几个过往的同学问问，地址没错，可为何看不到人呢？
又过了一会儿，已经超过考试时间5分钟了，只见一高一矮两道人影，从远处走来。高的大概一米八左右，极瘦，远远看去就像一根移动的晾衣杆。矮的那个身高也就勉强一米六，腰围恐怕更在身高之上，体重估计是高的那个三四倍不止。
高个的那个拿了两把椅子，因为太瘦，只能把椅子抱在胸前，矮的那个搬张桌子，由于太胖，不得不把桌子抗在肩膀上，两人来到考试点门口，把桌椅摆好，掏出张皱巴巴的白纸，贴到墙上。然后相对而坐，各自掏出手机，玩儿了起来。
楚歌走了过去，看了看墙上贴着的白纸，上写“报名处”三个大字，再低头看看坐着的二位仁兄，正在开黑斗地主，玩的不亦乐乎。
楚歌心里涌起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荒唐感，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低头客气的问道：
“二位同学，请问这是什么报名处？”
矮胖子正在算牌，愁眉苦脸的没顾上搭理楚歌，高瘦的倒还很客气，站起来说道：
“同学，我们这儿是古生物专业的博士考试报名处。”
楚歌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他面无表情的掏出身份证，学历证书和学位证书，说道：
“我报名。”
瘦子吃惊的看着楚歌，确认楚歌没有开玩笑后，立刻热情起来说道：
“同学，我们等你很久啦！”
瘦子激动的抓住楚歌的手猛摇，然后招呼胖子一起，把楚歌向教学楼的另一侧引去。
楚歌跟着二人前行，心中疑惑，不禁问道：“二位同学，通知上写的考试地点不是在刚才的教室里吗，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瘦子面色有些窘迫，尴尬的笑了笑，胖子倒是无所谓，满不在乎的说道：
“嗨，本来是定在那儿的，可是楼管处姓许的老杂毛，说什么反正也没人来考试，用不上，把我们的教室申请给驳回了，害的我们哥俩还得自己带桌椅过来。不过居然真的被我们等到了一个，真是老天开眼啊！”说完，裂开大嘴，嘿嘿的笑了起来。
瘦子急忙解释道：“这位同学，我们现在带你去我们姚老师的办公室，只要你通过面试，就能跟着他读博，到时咱们就是同门师兄弟，师兄还要多多关照啊。”
一路走，一路聊，三人来到了教学楼的八层，八层是燕大生物系的地盘，各种高端实验室，顶尖的仪器设备琳琅满目。胖瘦二人带着楚歌，陪着笑脸，绕过一波波拿着各类设备的科研人员，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在消防楼梯安全通道的旁边，有一扇黑色的小门，看上去像是存放保洁工具的储物间，离着十几米，楚歌就听见里面传出了争吵的声音。
“老姚！”一个饱含怒气，但清脆悦耳的女声喊道，“上回辽省朝日市出土了小盗龙的化石，你就没让我去，这次云省澄江发现了三节鳌虾，你还不让我去。跟你1年多了，一次现场都没去过，你让我怎么采集数据！怎么做论文！怎么毕业！”
“晓宁，别急别急，别激动”，一个中年男人尴尬的声音响起：“你也知道，最近实验室里经费有些紧张，你再等一等，总会有机会的。”
“那我毕业怎么办？”
“毕业好说，你随便写一篇，我找人给你发在校刊上就行了。”
“你！……”
胖子在外面听着，没心没肺的傻笑，瘦子到有几分不好意思，连忙过去敲门，里面的争吵声停了下来，一会儿，中年男人故作威严的声音传来：“请进！”
瘦子推开门，里面是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小屋，挤挤插插的摆着4张桌子，上面放着电脑显示器和各类书籍。右边留出了一条狭小的过道，过道的尽头放置着一只剑齿虎的骨骼模型，剑齿虎威风凛凛，肚子下面放着扫帚，左牙上晾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右牙上挑着一件外套。
正对房门的第二张桌子里，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脸色略带苍白，眼袋严重，头发乱蓬蓬的，桌子旁边站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正怒气冲冲的瞪着中年男子。
瘦子拉着楚歌上前，向中年男子介绍到：“姚老师，这位楚歌同学刚刚报名，参加今年的博士入学考试。楚歌同学，这位是我们的系主任，也是实验室的主任姚文武姚老师。”
“楚歌同学，欢迎欢迎啊！”还没等楚歌上前问好，姚老师已经嗖的一下从椅子上跳出来，握住楚歌的手激动的说道：“欢迎加入我们古生物专业这个大家庭！”
楚歌汗了一下，刚才觉得那个报名处已经很不靠谱了，现在看这个姚老师，觉得他更加不靠谱。楚歌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姚老师，我还没通过入学考试呢。”
“哦哦，对，还要考试！”姚老师一拍脑门，顺手抓过一本书，翻了几页，指着一张图问道：
“来，看看这是什么动物？”
楚歌顺着看去，图片上是一只寒武纪的海洋节肢生物，没有脑袋，形状似虾，图片上面有几个黑体大字：奇虾示意图。
楚歌一阵无语，在姚老师热情的目光下，慢慢说道：“这是奇虾。”
“好，不错，基础扎实，考试通过了。”姚老师高兴地说道：“来来，大家都过来认识一下，今后你们就是师兄弟了。”
几人过来通报了姓名，高个瘦子叫高大寿，矮胖子叫石壮壮，女生叫白晓宁，三人都是姚老师的硕士研究生，俩男的研一，女的研二。
介绍结束，眼看白晓宁张嘴又要说什么，姚老师赶紧抢先说道：
“晓宁啊，你看你师兄刚来，什么都不熟悉，你陪师兄跑一趟吧，办办学籍，熟悉下校园，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了啊。”
说完，从剑齿虎的牙上抓起外套，夺门而出，在楼道里三拐两绕，消失不见了。
白晓宁追了出去，发现姚老师已经踪迹不见，只得恨恨的一跺脚，回到实验室，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着楚歌说道：“师兄，走吧，我带你去办手续。”
楚歌道了谢，跟着白晓宁走了，白晓宁在燕大生活了6年，一切熟门熟路，仅仅两个小时，楚歌就顺利的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只等9月份正式入学了。
中午，楚歌请白晓宁，高大寿和石壮壮吃饭，给姚老师打了电话邀请，姚老师估计是怕见白晓宁，推脱不来，于是便只有师兄弟4人一起出发。
“大家想吃什么？”出了教学楼，楚歌问道：“不要客气，师兄也算社会上混过的人，别给师兄省钱。”
“嘿嘿嘿，师兄真好”，石壮壮一脸谄媚的说道：“要不我们去三食堂二楼吃水煮鱼吧，红通通的辣油裹上白生生的鱼片，香麻滑嫩鲜，那滋味~~啧啧~~”
“你个屌丝！”，高大寿一脸不屑，“师兄请吃饭，还选这么没品的菜，咱们应该去南门拉面馆，要四份葱油拌面，再来一大份大盘鸡，鸡肉吃完了再要一份拉条子，用汤汁一拌，那才叫好吃。”
楚歌看着这一对活宝，心中却产生了一种温暖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之前上学的年月。他看向白晓宁，说道：“那就师妹说吧，咱们听你安排。”
最终四个人在学校附近选了一家普通的饭店，要了几个菜，席间，楚歌问起上午的种种令人不解之处，白晓宁叹了口气，说道：
“师兄，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也不用瞒你，说实话，咱们的博士点已经连续3年没人报名了，今年要不是你来了，恐怕博士点都要被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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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首都国际机场，迎面而来的喧嚣和雾霾提示着楚歌，已经回家了。他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前往燕京大学。
沿途的高楼大厦令楚歌即熟悉又陌生，几个月的旅行，让他有些不太适应这钢筋水泥的丛林。到了燕京大学后，楚歌在校园里简单的转了转，然后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安顿下来，开始专心备考。
六天的时间转眼即逝，楚歌已经把要考的十几本教材记了个七七八八，历年的考题也大概做了些，5月23日早上，楚歌早早的起床，梳洗整齐，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穿上准备好的西装，前往考试点。
5月份的燕大校园草长莺飞，分外美丽。未名湖畔绿柳低垂，红楼遮面，钟亭掩映，更有莘莘学子，穿行其间，男子儒雅，女子柔美，如同一副盛世美景的画作。楚歌一边欣赏风景，一边赶路。等来到考点，距离开考的时间已不到10分钟了，然而奇怪的是，考点门口除了楚歌外，竟然空无一人。
楚歌暗自敬佩，燕大里果然藏龙卧虎，学霸极多，考试都不提前到场，看来都是成竹在胸。可是左等右等，已经快开考了，却始终不见人来，楚歌拦住几个过往的同学问问，地址没错，可为何看不到人呢？
又过了一会儿，已经超过考试时间5分钟了，只见一高一矮两道人影，从远处走来。高的大概一米八左右，极瘦，远远看去就像一根移动的晾衣杆。矮的那个身高也就勉强一米六，腰围恐怕更在身高之上，体重估计是高的那个三四倍不止。
高个的那个拿了两把椅子，因为太瘦，只能把椅子抱在胸前，矮的那个搬张桌子，由于太胖，不得不把桌子抗在肩膀上，两人来到考试点门口，把桌椅摆好，掏出张皱巴巴的白纸，贴到墙上。然后相对而坐，各自掏出手机，玩儿了起来。
楚歌走了过去，看了看墙上贴着的白纸，上写“报名处”三个大字，再低头看看坐着的二位仁兄，正在开黑斗地主，玩的不亦乐乎。
楚歌心里涌起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荒唐感，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低头客气的问道：
“二位同学，请问这是什么报名处？”
矮胖子正在算牌，愁眉苦脸的没顾上搭理楚歌，高瘦的倒还很客气，站起来说道：
“同学，我们这儿是古生物专业的博士考试报名处。”
楚歌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他面无表情的掏出身份证，学历证书和学位证书，说道：
“我报名。”
瘦子吃惊的看着楚歌，确认楚歌没有开玩笑后，立刻热情起来说道：
“同学，我们等你很久啦！”
瘦子激动的抓住楚歌的手猛摇，然后招呼胖子一起，把楚歌向教学楼的另一侧引去。
楚歌跟着二人前行，心中疑惑，不禁问道：“二位同学，通知上写的考试地点不是在刚才的教室里吗，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瘦子面色有些窘迫，尴尬的笑了笑，胖子倒是无所谓，满不在乎的说道：
“嗨，本来是定在那儿的，可是楼管处姓许的老杂毛，说什么反正也没人来考试，用不上，把我们的教室申请给驳回了，害的我们哥俩还得自己带桌椅过来。不过居然真的被我们等到了一个，真是老天开眼啊！”说完，裂开大嘴，嘿嘿的笑了起来。
瘦子急忙解释道：“这位同学，我们现在带你去我们姚老师的办公室，只要你通过面试，就能跟着他读博，到时咱们就是同门师兄弟，师兄还要多多关照啊。”
一路走，一路聊，三人来到了教学楼的八层，八层是燕大生物系的地盘，各种高端实验室，顶尖的仪器设备琳琅满目。胖瘦二人带着楚歌，陪着笑脸，绕过一波波拿着各类设备的科研人员，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在消防楼梯安全通道的旁边，有一扇黑色的小门，看上去像是存放保洁工具的储物间，离着十几米，楚歌就听见里面传出了争吵的声音。
“老姚！”一个饱含怒气，但清脆悦耳的女声喊道，“上回辽省朝日市出土了小盗龙的化石，你就没让我去，这次云省澄江发现了三节鳌虾，你还不让我去。跟你1年多了，一次现场都没去过，你让我怎么采集数据！怎么做论文！怎么毕业！”
“晓宁，别急别急，别激动”，一个中年男人尴尬的声音响起：“你也知道，最近实验室里经费有些紧张，你再等一等，总会有机会的。”
“那我毕业怎么办？”
“毕业好说，你随便写一篇，我找人给你发在校刊上就行了。”
“你！……”
胖子在外面听着，没心没肺的傻笑，瘦子到有几分不好意思，连忙过去敲门，里面的争吵声停了下来，一会儿，中年男人故作威严的声音传来：“请进！”
瘦子推开门，里面是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小屋，挤挤插插的摆着4张桌子，上面放着电脑显示器和各类书籍。右边留出了一条狭小的过道，过道的尽头放置着一只剑齿虎的骨骼模型，剑齿虎威风凛凛，肚子下面放着扫帚，左牙上晾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右牙上挑着一件外套。
正对房门的第二张桌子里，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脸色略带苍白，眼袋严重，头发乱蓬蓬的，桌子旁边站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正怒气冲冲的瞪着中年男子。
瘦子拉着楚歌上前，向中年男子介绍到：“姚老师，这位楚歌同学刚刚报名，参加今年的博士入学考试。楚歌同学，这位是我们的系主任，也是实验室的主任姚文武姚老师。”
“楚歌同学，欢迎欢迎啊！”还没等楚歌上前问好，姚老师已经嗖的一下从椅子上跳出来，握住楚歌的手激动的说道：“欢迎加入我们古生物专业这个大家庭！”
楚歌汗了一下，刚才觉得那个报名处已经很不靠谱了，现在看这个姚老师，觉得他更加不靠谱。楚歌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姚老师，我还没通过入学考试呢。”
“哦哦，对，还要考试！”姚老师一拍脑门，顺手抓过一本书，翻了几页，指着一张图问道：
“来，看看这是什么动物？”
楚歌顺着看去，图片上是一只寒武纪的海洋节肢生物，没有脑袋，形状似虾，图片上面有几个黑体大字：奇虾示意图。
楚歌一阵无语，在姚老师热情的目光下，慢慢说道：“这是奇虾。”
“好，不错，基础扎实，考试通过了。”姚老师高兴地说道：“来来，大家都过来认识一下，今后你们就是师兄弟了。”
几人过来通报了姓名，高个瘦子叫高大寿，矮胖子叫石壮壮，女生叫白晓宁，三人都是姚老师的硕士研究生，俩男的研一，女的研二。
介绍结束，眼看白晓宁张嘴又要说什么，姚老师赶紧抢先说道：
“晓宁啊，你看你师兄刚来，什么都不熟悉，你陪师兄跑一趟吧，办办学籍，熟悉下校园，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了啊。”
说完，从剑齿虎的牙上抓起外套，夺门而出，在楼道里三拐两绕，消失不见了。
白晓宁追了出去，发现姚老师已经踪迹不见，只得恨恨的一跺脚，回到实验室，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着楚歌说道：“师兄，走吧，我带你去办手续。”
楚歌道了谢，跟着白晓宁走了，白晓宁在燕大生活了6年，一切熟门熟路，仅仅两个小时，楚歌就顺利的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只等9月份正式入学了。
中午，楚歌请白晓宁，高大寿和石壮壮吃饭，给姚老师打了电话邀请，姚老师估计是怕见白晓宁，推脱不来，于是便只有师兄弟4人一起出发。
“大家想吃什么？”出了教学楼，楚歌问道：“不要客气，师兄也算社会上混过的人，别给师兄省钱。”
“嘿嘿嘿，师兄真好”，石壮壮一脸谄媚的说道：“要不我们去三食堂二楼吃水煮鱼吧，红通通的辣油裹上白生生的鱼片，香麻滑嫩鲜，那滋味~~啧啧~~”
“你个屌丝！”，高大寿一脸不屑，“师兄请吃饭，还选这么没品的菜，咱们应该去南门拉面馆，要四份葱油拌面，再来一大份大盘鸡，鸡肉吃完了再要一份拉条子，用汤汁一拌，那才叫好吃。”
楚歌看着这一对活宝，心中却产生了一种温暖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之前上学的年月。他看向白晓宁，说道：“那就师妹说吧，咱们听你安排。”
最终四个人在学校附近选了一家普通的饭店，要了几个菜，席间，楚歌问起上午的种种令人不解之处，白晓宁叹了口气，说道：
“师兄，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也不用瞒你，说实话，咱们的博士点已经连续3年没人报名了，今年要不是你来了，恐怕博士点都要被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