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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残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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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脉!

    竟然是七绝脉像中的残脉!

    天下人的脉象虽然不是千篇一律,但一般正常人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即使是有疾在身也有一定脉理可依。当然不是说就没有奇特的脉象,有的,还很多,不过真正能被人称的上绝脉的,就只有七种:天脉、断脉、阴脉、阳脉、反脉、隐脉、残脉。

    这里要解释一下,七绝脉,并不是代表死亡的意思,而是绝无仅有的意思。

    小呆瓜身体中的残脉号称绝脉中的“绝脉”,因为七绝脉中,只有残脉是致死的,而且必死无疑,所以残脉又被称为冥脉。

    而关于残脉的记载,除了几片薄纸,剩下的就只是坊间的流传。更为重要的是,残脉的来历相当神秘,还记得当初自己偶尔看到残脉的记载,去问师傅,关于残脉的来历时,他也未有多言,直到弥留之际,才跟自己说了些残脉的渊源。

    渐渐的,丁义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中。

    丁诺生性好动,见父亲呆坐在那,脸色时而肃穆,时而迷茫,无聊之下,牵过小呆瓜低声道:“小呆瓜哥哥,我们出去玩会,好吗?”

    小呆瓜对丁诺刚刚生出一份别样的情感,对她的亲近很是欢喜,便点头应了。临出房门,他还不忘把自己的背筐带上。丁义却如着魔一般,对两人的离开毫无感觉。

    两人出的客栈,恰逢中午,太阳高挂,虽说是冬季,此时的南山镇却温暖如春。当年“九鼎侯”游玩南山时,曾说过这地方属于“亚热带气候”,翻译一下就是“没有冬天的气候”。

    丁诺早已经换过衣衫,依然是一身白色女式布衣,虽衣着普通,但她精致的外貌,不俗的气质,还是让路人频频注目。小呆瓜的衣服也被换过,只不过他后知后觉,到了此时才发觉,一身青白灰衫,加上平时营养不良,又有病痛在身,所以身形瘦弱不说,脸色也是蜡黄中带苍白,倒是的青灰色几近不见。两人齐肩而行,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主仆一般。

    相比于丁诺的活泼好动,在人群中如素蝶飞舞般得穿行。小呆瓜则是完全被动的跟着,也不多言,只是呆滞的脸庞上洋溢着一种快乐的笑意。

    逛了一会,丁诺便发觉小呆瓜行动越来越慢,手总是捂着肚子,傻脸也变成了苦瓜脸,不乐意道:“小呆瓜哥哥,陪我逛街很让你不舒服么?”

    小呆瓜一听,知她会错了意,情急之下,结巴的更厉害了:“不。。。不是。。。”

    丁诺见此,知道小呆瓜不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个原因才这样,心中一喜,软声道:“小呆瓜哥哥,不急,不急,慢慢说,我跟你说笑呢。”

    小呆瓜这才舒胸展气,酝酿一会,道:“我饿了。”

    丁诺先是一愣,复又抚了抚自己肚子,被小呆瓜这么一说,她也感觉饿了,怎么办呢?回去吗?自己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玩的这么开心,还没多久就回去,以后可就不一定还有机会了啊!可不回去。。。。。。她身上可没带银子啊!

    思之再三,丁诺很是丧气的得出结论:回去!

    小呆瓜见丁诺一脸失望,无奈的表情,很不理解的问道:“怎么。。了?”

    丁诺毕竟是小孩子,有什么说什么,“我没。。。没有银叶啦,平时银叶都是爹爹带的!”九州皇朝立国时,颁布下各式法令,其中之一就是取消了民间交易中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用特有的金属来做为中间交易物,并统一度量单位,金属的开采及发行权归朝廷所有,称之为货币。货币分为三种,金黄色的黄金,最为贵重,币值最高;次之为银白色的白银,最次的为赤黄色的黄铜。黄金作为稀有的货币,很少在市面上流通,大多为富商或是官家收藏;白银的产量比黄金要高,所以市面上有所流通;而黄铜则更为普及。为了携带方便和交易流畅,九州朝廷决定将黄金和白银分别以“两”为单位,铸成扁方形和柳叶形。而铜则混上一份铁,铸成一种体积小,分量轻的圆形,中间还抠出四个小孔,被后人形象的称为“金盾”,“银叶”,“铜扣”。

    随着九州皇朝覆灭,新王朝的诞生,虽对所铸金银货币的形状多有改变,时而三角,时而长条,时而槐叶,时而参叶,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依然被称为“金盾”,“银叶”。至于铜扣则是千年不变的得以保存它原有的样子。

    自“九侯乱江山”到如今,九侯鼎立已经过去五百年,九个诸侯已经各自发行自己的货币,金银作为通用货币,流通于九州之间。

    丁诺瞪了眼还在傻望自己的小呆瓜,很不服气的说道:“银叶,你有吗?”

    小呆瓜一脸坦诚的道:“没。。有,不。。过,这。。这。。个也。。。可以。。买。。东西。。吃的!”

    丁诺见小呆瓜从怀中拿出一个破布叠破布的小袋子,从中倒出了几枚铜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钱袋,论外形,自己的比他的可要漂亮上十倍,可除了过年,一般情况下,漂亮的钱袋纯属摆设。

    丁诺有点丧气和不甘,一把夺过小呆瓜的破袋子,入手还挺沉,摇了摇,里面叮咚直响,至少有二三十个铜扣。

    小呆瓜丝毫没有介意丁诺夺走自己珍若性命的钱袋子,反而呵呵傻笑道:“我们。。。买。。买。。包子,肉。。肉的!”

    丁诺见小呆瓜一脸向往的表情,明白他以前可能是舍不得买肉包吃的,心中突然流过一阵暖流。抛开刚刚的负面情绪,丁诺一把抓住小呆瓜的手,道:“走,我们吃肉包子去。”

    吃完四个肉包,外加两串糖葫芦,在小呆瓜的牵引下,两人来到一家药铺,时值下午,药铺前人不多,柜台前面站着一位瘦瘦精精的小老头,眯着眼睛,一只手捋着稀稀拉拉的胡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酒杯,红红的酒糟鼻头先微微颤动两下,像是在闻酒香,然后轻轻抿上一口,砸吧砸吧嘴,身前的柜上的两样下酒小菜却丝毫未动,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药铺老板的样子。

    小呆瓜很是熟练的扳过药草筐,提在手中,对还在喝酒的老头喊道:“娄。。爷爷,不。。不。。不。。好。。意思,我。。我。。来。。晚了。”

    老头像是才发觉有人来一样,放下酒杯,探身一望,然后满脸褶子如菊花般盛开,笑着道:“恩?这。。这。。。不是。。小。。呆瓜么?来。。来。。晚了,没。。没。。事,药草。。天。。天。。都。。都。。收的!呵呵!”感情这老头也是和小呆瓜一般——口吃。想想也是:若不是同病相怜,哪家药铺会一直收小呆瓜采来的普通草药呢!

    丁诺一脸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小两口吃先生,在愉快的谈着,小额头上冷汗直冒。

    小呆瓜将自己晚来的缘由以及遇到丁义父女的事说了个大概。

    老头只是顺着他那几可数清的胡须,也不搭话,知道小呆瓜讲完,才笑眯眯的说道:“安知祸焉?福焉?”这一句话到不口吃。

    然后又用那种像是刚发觉多一个人的表情,指着丁诺问道:“这。。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女孩?”

    小呆瓜道:“嗯,她。。爹爹,是。是。。是位。。。大。。大夫呢。”

    见有人说道自己的父亲,丁诺颇带点自豪的加了句:“我爹爹的医术可是很厉害的。”

    老头听完丁诺的话,捋着胡须的手先是一顿,而后道:“小。。小。。呆瓜。。瓜说,你。。。你。。叫丁。。丁诺?姓。。丁?”

    丁诺一挺胸,一抬头,脆声道:“当然!我爹爹姓丁,我自然也姓丁!”

    老头眼中精光连闪数下,复又眯起双眼,道:“呵呵,小。。小。。女娃,很  。。。很。。可。。爱。”

    丁诺觉得和这老头说话太累,浑没有和小呆瓜说话舒服,尽管两人都口吃。于是一把拽住小呆瓜,道:“小呆瓜哥哥,我们走吧,晚了,被我爹爹发觉,可就惨啦。”

    小呆瓜当下点头答应,跟着她就要走,只听身后老头连喊:“钱。。钱!”

    不知为什么,这次老头给小呆瓜的报酬比往日又多出了不少。但两个小孩哪管那么多,钱多不可能是坏事。于是乎,当两人回到客栈时,各人手上又多了一个面人,丁诺手上的面人是个男孩,面像装束酷似小呆瓜;小呆瓜手上的是一个女孩,面像装束酷似小丁诺。

    来到房门前,丁诺把小面人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包好,放进自己那个漂亮的钱袋,放入怀中,刚刚还喜笑颜开的小脸立马耷拉下来,露出一种怯生生的表情,小呆瓜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充满戏剧性的变脸表演,茫然不知所措。

    丁诺瞪了其一眼,指了指他手中的面人,悄声道:“好生保管!”没等她继续叮嘱。

    就听房内传出一声佯怒的声音:“两个小鬼,还不进来!”

    丁诺保持住表情,推开房门,见父亲绷着脸侧对着房门,坐于桌前,桌子上摊着几本医术,看那泛黄的纸张,想来已有些年份了。

    “爹爹,诺儿只错了!”丁诺冲到父亲的身旁,双手紧抱住父亲的一只胳膊,求饶的言语,撒娇的语气,委屈的表情,竟又是换了一副面孔。

    丁义看着女儿娇憨的神态,想起自出生便一直随着自己东躲西藏,后来又失去了母亲,这几年说是寻找妻子,但何尝又敢在江湖上光明正大的露一次脸呢!女儿在慢慢长大,对外面的世界越加好奇,以后得知母亲失踪的真相,很可能会真正的踏足江湖。如今又有了个玩伴,这一次就让他们玩个够吧!

    “只此一次,下次,要是事先不跟我说,就偷偷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严厉的语句,配上温和的语调,对丁诺说,完全没有丝毫“杀伤力”。

    丁诺人小鬼大,见好就收,立马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坐到一旁,抱着个水杯,喝了起来。趁父亲不注意,还向门口的小呆瓜使了个鬼脸。

    小呆瓜见此,又傻笑起来。

    丁义也不看自己的女儿,斜瞅了眼小呆瓜,轻声道:“你先进来,坐下说吧。”

    小呆瓜依言,一本正经的坐好,刚刚看丁义发火,他还真有点怕了。丁义继续道:“小呆瓜,你跟我说实话,你父母姓什么?真是被毒蛇咬死的?”

    小呆瓜茫然的看着一脸严肃的男子,点了点头,道:“大。。。大。。大叔,我。。我。。没。。骗你!那个。。。我。。我。。也。。不。。不知道,我。。。我。。。爹爹。。姓。。什么!”

    丁义盯着他看了许久,才七,八岁大的孩子,如果真的能装傻骗人到他这种地步,那就真的连神仙都会被骗到了。

    “你父母就只叫你言儿?”

    “嗯!”

    又一阵沉默,一旁的丁诺受不了了,她不干了,小呆瓜那么可怜,人又那么好,爹爹竟然好像在怀疑什么。丁诺小大人似的,一撅屁股,从板凳上跳了下来,挡在小呆瓜面前,直视自己父亲,道:“小呆瓜哥哥是好人!他不骗人的!爹爹,你不能欺负他!”

    丁义见状,颇有苦笑不得之感,都说女生外向,可女儿这外向的也太快了点吧。可这其中的缘由,跟这两小孩一时是说不清的。小呆瓜的病说是病,也不是病,而是一种流传了几千年的传说,一种死亡的诅咒。

    丁义突然想到什么,忙对小呆瓜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七岁!”

    丁义掐指一算,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如果那些关于残脉的记载是真的。三年,这可怜的孩子还有三年的寿元!

    丁诺见父亲一会一个问题,又似乎跟治病无关,急道:“爹爹,小呆瓜哥哥的病,你能治好的,是吧?!”

    这女娃到对自己的父亲有信心。

    丁义苦笑一声,治好?!旷世绝症,当年有人耗尽万亿家财,甚至是。。。也未能治好,自己就算有心尝试,也没那么多的奇珍异草来浪费啊!不过对上女儿略带担心的眼神,丁义只好轻轻点了点头,又加了句:“他的病需要好好疗养才行。”

    小呆瓜听到自己的病可以治好,高兴的又傻笑起来,似乎,笑,是他唯一的表达喜悦的方式。

    丁诺也欢快的拍拍手掌,小嘴跟了抹了蜜似得直夸父亲。丁义似乎也受到了两个小家伙的感染,心中暗暗发誓:还有三年工夫,我就不信凭我丁义的医术,一点门道都莫不出来。

    丁义没有说小呆瓜具是是什么病,小呆瓜也没有问,因为丁义已经答应治好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