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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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这贾迎春在孙府的日子是越发的难过了。

    孙绍祖是个软硬不吃的。生性暴虐不说,还十分的好色。家中的丫头被其淫便。迎春稍有劝解便会招至打骂。带去的四个陪嫁丫头无一幸免。

    这一日,迎春服侍孙绍祖吃过了早饭,因孙绍祖说今儿要去会会同僚。逐让迎春去拿见客的衣服来。迎春因平日惧怕他,每每孙绍祖吩咐她做事情,她都是战战惊惊的。

    听孙绍祖说罢,迎春便哆哆嗦嗦地去拿衣服。孙绍祖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来气。赶上去就是一脚骂道:“拿个衣服也这么着,哪像个当家奶奶的样儿。绣橘,你去拿。”绣橘不敢去扶她家姑娘,赶忙去里屋的描金大柜里拿出衣裳服侍绍祖穿上。那绍祖看着倒在地上嘤嘤哭泣的迎春,也是一肚子气。

    想他堂堂的副指挥使,因自己祖上曾有事烦过贾府,自己又刚死了正室,不得已同意了这门婚事。这位二姑娘本是庶出,自已又长她一辈,说出去已然让人笑话。没想到还一点子情趣都没有,整个人木木呆呆的。自己稍大声些便哭哭啼啼,真正是烦死人。

    想到这里,那暴虐的脾气又上了来,逐上前揪起迎春便没头没脸的打将起来,绣橘不敢劝阻,只好跪下哭求。迎春下意识的捂住脸,那绍祖便揪住她的头发猛向后仰,狠狠地抽打她的脸和头部,迎春痛得要命却不敢挣扎,恐招来更狠的毒打。过了一会儿,那孙绍祖打得没意思,逐一搡迎春骂道:“打也不叫嚷一声,像块木头。真让爷扫兴。告诉你,别跟我这儿充什么奶奶娘子,你是你那混蛋父亲折了五千两银子卖给我的,想打想骂随我。哼!”说完摔袖走了出去。

    绣橘见孙绍祖走远了才赶紧上前扶起迎春,见那迎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也被打破了。绣橘见状痛哭起来,道:“姑娘,爷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咱们往后就只能这么忍着吗?”迎春也跟着哭道:“绣橘,你跟着我太苦了,我对不起你。”绣橘哭道:“姑娘,让我回府跟老太太回一声吧。姑娘这么苦,咱府上若知道不会不管的。”“快别这么想,这就是我的命罢了。爷不让咱们回家,你要是偷偷地回去了,他知道了还不要了你的命!”迎春哭道。

    绣橘想起那绍祖的心狠手辣,也踌躇起来。又心疼她家姑娘,只好扶着迎春去到里屋床上躺下,又偷偷去找了一些治外伤的药给迎春敷上。

    过了晌午,孙绍祖回了家。一进门便一迭声的嚷,叫迎春出来服侍。迎春因早上受了打,浑身上下旧伤没好又添了新伤,此时正躺在床上歇息。绣橘听见绍祖回来,忙从里屋出来站在一边伺候。

    那绍祖中午在外面吃了酒回来,进屋便歪在榻上。抬眼看见绣橘怯怯地站在那儿,见绍祖向她看过来便努力地向他陪着笑。看着绣橘那清秀的脸庞,绍祖便色迷迷道:“过来,到爷这儿来,给我把衣裳宽了,我又不吃人。”绣橘小心地走过去,刚要帮绍祖脱去外面的大衣儿,却被绍祖一把搂了过来,凑上来就要亲嘴。绣橘使劲地将脸扭向一边,那绍祖左手一托她的下巴,便把臭烘烘的带着酒气的嘴贴了上去。绣橘无奈地推拒着,泪水无声地滑落。

    那绍祖一下子把绣橘推倒在炕上,一把便撕开绣橘的衣服,绣橘那雪白的胸脯便裸露在绍祖面前。绍祖见了,一下子兴奋起来,他一手按着绣橘,另一支手便去拽她的中衣儿。绣橘知道又要被他凌辱,绝望着地叫了一声:“姑娘!”

    那迎春被绍祖打得头昏脑涨,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忽听得绣橘的喊声,一下子惊醒了,忙挣扎着下床来到外间,看到孙绍祖又要做那不才之事,又惊又怒,又不敢就上前去。正在犹豫着,孙绍祖一扭头看到迎春出来,便骂道:“叫了你,你不出来,偏这时出来,不打你不知道大爷的厉害。”说着顺手拿了炕桌上的一个茶杯砍将过去,正打在迎春的头上,血一下子流了下来。迎春没有来得及叫一声,身子便软软地倒了下去。绣橘惊呼道:“姑娘!”想坐起来,被绍祖又一次按倒,不顾迎春昏倒在旁,还是强行奸污了她。

    事后,绍祖便呼呼地睡去。绣橘顾不得羞耻,胡乱穿上衣裳来到迎春身边,连拖带抱把迎春弄到床上,看那迎春左边太阳穴上一个伤口,汩汩地流着血,用手帕捂也捂不住,绣橘连忙到外面让管家去找大夫。因没有孙绍祖的吩咐,管家哪敢去找,就这样,迎春没一会儿便咽了气。一个金枝玉女出嫁不到一年便赴了黄泉。

    那绍祖酒醒后没事人儿一样,只让家人第二天去贾府报丧,说是二姑娘昨个夜里因突患急病,救治不及,没了。

    贾府得到消息是又惊又悲,忙派贾琏过孙府上询问。那孙绍祖知道这贾二爷也是个只认钱的,便早早地让家人封了五百两银子,等着那贾琏上门与了他,又说了些软话。

    虽然那迎春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但贾琏来了孙府也找不到什么证据。因想找绣橘来问问,孙府管家却说绣橘在迎春故去后便不知所踪,孙府也正在四下里寻找。贾琏无可奈何,孙绍祖又与了他些钱,又假意说一定会厚葬迎春。贾琏回去后便跟府中言道孙府说的俱是实情。那贾赫也并没说什么。

    这时候贾府中正因老太太身子不自在,整天请医问药的忙个不停。一家子都忙着老太太,竟容着孙府草草地敛了贾迎春。等老太太得知此事却已是一个月之后了,贾母闻讯痛哭不止,慌得众人百般劝慰。大家说起迎春来又掉了一回眼泪,伤心了一阵子也就罢了。

    独有那黛玉,多日里来临窗叹息!虽说平日里与迎春走得没有那么近,可来了这府中几年,相处倒也和睦。更难得迎春为人沉静善良,与世无争。可怜遇到这样的父母,为了一已之私,竟把个活生生的一个人推入火坑,不闻不问的,还不到一年就这么没了。黛玉的性格本就多愁善感,才听了这个消息,竟是一夜未眠。

    这一日,天色将晚,黛玉用了一点儿粳米粥,又夹了一筷子青菜,便放下不吃了。紫娟一旁叹了口气劝道:“姑娘好几日没好好用饭了,总是这样子,可怎么办呢!好歹再用些吧。”黛玉摇了摇头,道:“我想出去一会儿,让雪雁收拾了吧,你陪我去园子里走走。”紫娟道:“天快黑了,姑娘还出去?”黛玉站起身,没有言语。紫娟无奈唤了雪雁进来,又拿了件披风,便扶了黛玉出了潇湘馆,向园中走去。

    不觉的,两人便来到了紫菱洲,紫娟眼尖,一眼看见缀锦楼旁有一个身着白衣之人。因天色将黑又离得远些看不太清楚。紫娟道:“姑娘快看,那个人是谁?”黛玉定睛一看,却不是宝玉是谁!紫娟要喊,被黛玉摆手制止。

    主仆两个慢慢地走过来,见那宝玉背对着她们,望着黄昏中的缀锦楼,嘴里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紫娟过去,轻轻地拍了一下宝玉的肩膀,叫道:“宝二爷”宝玉猛的回过头来,黛玉清楚地看到了宝玉眼中的泪水。

    宝玉道:“林妹妹,你也来了,二姐姐好惨!”说完泪水止不住流下来。

    紫娟忙拿了帕子给他试泪,安慰道:“二爷,二姑娘那么好的一个人,这一去定是成了仙去了。想从前晴雯没了,二爷还跟我们说她做了仙子了,二姑娘这一去,更加是做了神仙去了。”

    宝玉听了紫娟的话,忽地眼睛一亮,向黛玉道:“我倒突然想起几句话来”便念道:

    子系中山狼

    得志便猖狂

    可怜金玉质

    一载赴黄梁

    念罢,宝玉有些不能自已,复又拿起袖子擦起泪来。

    黛玉听毕,竟呆住了,何等贴切之词,隐约却又觉得不似宝玉所做。便道:“这首诗是你悼念二姐姐所做吗?”宝玉摇头道:“此诗乃是我梦中得来,想是不论何人的命运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黛玉低下头默默地念道:“是啊!命中注定,命中注定。”

    紫娟见他二人这般,恐又闹出什么事来,便向宝玉道:“二爷出来,怎么没人跟着?袭人、秋纹呢?”宝玉并不理她,对黛玉说道:“妹妹,想是你我二人的命运也都是老天注定了的!”黛玉抬起头道:“你那梦中可有写我的诗?”宝玉呆呆地看着黛玉清丽绝俗的脸庞,手扶着自己的头努力回想着什么。

    一旁的紫娟忙上前拉了宝玉的手道:“二爷,你快回去吧,你听,像是秋纹在叫二爷呢!”

    果然听见秋纹在远处喊道:“宝二爷,你在那里吗?”说话间,麝月和秋纹一起走了过来。

    看见黛玉也在,便先给黛玉请了安,又向宝玉道:“二爷不是说去林姑娘那里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我们好找。”秋纹又向紫娟道:“天凉,姐姐也快扶林姑娘回去吧!”

    紫娟答应着,便扶了黛玉往回走。宝玉还在后面喊道:“林妹妹,保重身体呀!”

    黛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