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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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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弥,你今天晚上要熬夜吗?”棠棠走到何雅的房间,看着何雅尚未关机的笔记型电脑,仰着小脸问。

    “玛弥只是要晚一点睡,不是要熬夜。”何雅合上笔记型电脑的萤幕,转头回答已经换好睡衣,刷完牙准备就寝的棠棠。

    自从骆平上回提起她有部落格,她一回家便立刻上网查找,幸好不难寻,不多时便如愿找到。

    她的烘焙部落格开设已有好几年,巨细靡遗地记录了她从开始到现在的烘焙经历;从烘焙器材的认识、材料的挑选,至她成功或失败的做法与作品分享,一应俱全,堪称是烘焙新手绝佳的入门教战守策。她做了几天功课之后,目前已经小有所成,烘焙较为简单的饼干与蛋糕皆能成功上手,所以还想把握时间,再多看一会儿。

    “可是,把拔说,只要超过晚上十一点睡觉就是熬夜,现在已经快十点,只剩下一个小时了,玛弥你应该把握时间去洗澡刷牙,准备睡觉,而不是坐在这里用电脑,你每次坐在电脑前都会坐好久。”棠棠认真地道,眉眼间的肃穆神情很有莫韶华的神气。

    “”怎么忘了孩子的爸永远都是一切精准、实事求是呢?而现在竟然就连棠棠也不遑多让,俨然一副小避家的模样。

    何雅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捏捏棠棠的小脸。“是啊,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所以棠棠要上床睡觉喽。”

    “那玛弥也要赶快准备睡觉,熬夜对身体不好,我不想玛弥身体不好。”棠棠拉着母亲的衣角,催促她准备就寝。

    “玛弥答应你,再看一下电脑就会去洗澡刷牙,十一点前一定会上床,棠棠先睡,好不好?”到底是谁在哄谁啊?何雅心中有些好笑。她被女儿教训,却被教训得心里一片暖洋洋。

    “好吧那、玛弥,你等一下喔。”棠棠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之后,又窸窸窣窣在书架上翻找了一阵,接着将两张她的得意画作贴在何雅的笔记型电脑上。

    “这要做什么?”何雅不明所以地望着笔电上那两只笑得很愉快、头上还有花瓣、完全没有杀气的暴龙与剑龙。

    “玛弥,小恐龙贴在这里,这样我睡觉的时候,小恐龙就可以陪你了。晚安。”棠棠笑得很满足,像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任务。

    何雅盯着那两只恐龙,再望向棠棠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棠棠其实是在跟她撒娇。棠棠或许很希望她能陪她睡,可是又不好意思打扰她,所以从叮咛她不能熬夜,再到在她的笔电上贴画,弯弯绕绕,只是阐明了小女孩有多想要妈妈陪而已。

    何雅忆起她的童年,那些总遥望母亲背影却不敢吭声的寂寞,再对比棠棠如今体贴的模样,心中一片柔软,狠狠将眼前听话懂事又贴心的小女孩搂进怀里。

    “棠棠,玛弥真的好喜欢你喔!”棠棠的小小身影被何雅夸张地一把抱住,又蹭又搂,她心中感动得不得了,喜欢女儿喜欢到不行。

    “我也好喜欢现在的玛弥。”小女孩被何雅又亲又抱,逗得格格笑。

    “棠棠难道不喜欢以前的玛弥吗?”加个“现在”是怎样?

    “也喜欢啊,可是,以前的玛弥有时候会偷偷哭,虽然玛弥都说是因为打哈欠所以眼睛才红红的,可是,我就是知道。我不喜欢玛弥哭,玛弥哭,我也会很伤心。”

    “玛弥为什么偷哭?”

    “我也不知道哇玛弥,那是你耶!你怎么问我?”棠棠回答了之后,惊觉不对,抗议。

    “哎哟,我就忘记了嘛。”何雅捏了捏棠棠圆滚滚的脸,又宠爱十足地摸了摸她头顶,万分愉快地笑了起来。

    她怎么知道“失忆”前的她在哭什么?总之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哭就对了!

    “好了,棠棠,时间晚了,你真的该睡了。谢谢你的小恐龙,玛弥陪你上床睡觉好吗?”

    “玛弥不是还要用电脑吗?真的可以陪我吗?”棠棠受宠若惊。

    “棠棠比电脑重要呀。”何雅笑道。

    “那不然玛弥先陪棠棠,等棠棠睡着了,再起来用电脑。”棠棠想了想,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兼顾母亲与自己的方法。她希望何雅陪她,又不希望耽误到何雅的正事。

    奇怪,她一直以为成长过程有缺失的孩子才会如此早慧,像棠棠这样在双亲健全、母亲又几乎是全职主妇的环境下成长的孩子,怎么竟然也会这般纤细敏感?

    “傻姑娘,你就别担心我了,走吧走吧!我们快去睡觉,你再不睡,我就要一直搔你痒喔!”何雅玩兴一起,双手作成爪状,起身作势要抓棠棠。

    “哇啊!”棠棠一边笑,一边尖叫奔跑,一路急急忙忙被何雅追进儿童房里。她对着棠棠小小的身影大笑。

    这样才对嘛!小孩子还是该要有小孩子的样子,无忧无虑、吵吵闹闹,偶尔傻乎乎的多好。

    有妈妈陪的小女孩一下子就睡了。

    何雅偷偷摸摸地从棠棠房里摸出来的时候,时间都还不到晚上十点半。

    她正要走到厨房拿水喝,恰好与从浴室走出来的莫韶华在客厅碰上,四目相接。

    何雅盯着莫韶华发梢仍沾染着些微水气、刚沐浴饼后的舒爽干净形象,迎视他细长深邃的阵,不自觉深呼吸一口气,心音紊乱,实在不知道要怎么以平常心面对与她朝夕相处的丈夫——尤其,在他们之间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以及无数个吻之后。

    自从在苑品屋外的那次,莫韶华像食髓知味、上瘾般地,每日总要亲吻她好几回。

    湿热、温暖、依恋、缠绵百分之百的充满男人气息,霸道、掠夺、强悍,却又充满疼惜。

    何雅从没想过那个她原以为冷漠淡然、严肃清俊的丈夫竟会如此迷人。

    爱上他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再顺理成章不过之事,她纵使想刻意忽略心中那份骚动,都无法轻易做到。

    何雅没发现她微微脸红了。

    她笑了笑,想化解什么不自在般,有些紧张地道:“好怪喔!明明晚上七点才吃过饭的,我现在肚子又饿了,好想吃东西我去喝水,喝完就要睡了,不然好饿。”何雅转身就想往厨房跑。

    “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莫韶华拉住她手臂。

    “咦?”何雅十分惊讶地停下脚步。“你不是说吃宵夜对身体不好?”上回她晚上十一点喊着想吃咸酥鸡时,莫韶华明明这么阻止她的。

    “今天例外。你生理期来前胃口总是特别好,不让你吃,半夜会饿醒。”莫韶华瞟了一眼墙上月历,嗓音平稳。

    “”何雅已经不知道她该不该感到羞窘了。

    他对她的一切习惯总是惊人地了若指掌,甚至就连生理周期也不例外别的夫妻也是这样吗?还是只有莫教授这样?

    “你为什么都会记得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何雅抱怨。

    “小雅,跟你有关的事,就不会是无关紧要的事。”

    又来了又来了!莫教授又开始说些令人头重脚轻的肉麻对白了!何雅难为情到不行,又开始七手八脚地赶他。

    “我要吃满天星、小熊饼干跟孔雀香酥脆你快去买!快去快去!”她双颊赧然,挥手挥得跟赶苍蝇一样。

    “珍珠红茶要吗?”莫韶华笑问。

    “要!”一向爱喝珍珠红茶的何雅答得飞快。一方面既感动于莫韶华的体贴细腻,另一方面,却又因此感到更加手足无措。

    他的确将与她有关的每一件细微小事都记得牢牢实实——她的生理期、她的习惯、她的每一个就连自己都尚未察觉的表情

    他每一句缠黏的情话确实都表现得如贯彻到底的肺腑之言;他亲昵的举止与依恋的态度,兴起她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心跳,无法不对他情生意动。

    “你快出门啦!不然茶饮店要关门了!”何雅心韵急促,没料到面对一个朝夕相处的男人竟会紧张至此,索性眼不见为净,再度急急忙忙地将他往玄关处推去。

    “好,等我。”莫韶华啼笑皆非地被她推出门。

    他本以为当他回来的时候,何雅应该仍是那副既娇羞又尴尬,拿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没想到当他进门时,她正聚精会神地坐在沙发前看电视,看得目不转睛、屏气凝神,根本就连他进屋了都没发现。

    “小雅,你在看什么?”莫韶华洗完手,将购物袋中的零食拿出来,逐样放到何雅面前。

    “啊?”何雅大吃一惊,直到此时才惊觉莫韶华早已坐在她身旁,手比了比前方电视画面,说得兴味盎然。

    “我没来得及看到片名,好像是很旧的电影了,故事开始就是有一个男人,遇到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拿了个怀表给他,说:回到我身边。,然后,这个男人觉得很奇怪,之后又看到一张年代久远的女演员照片,觉得很熟悉,现在正在想办法回到过去你看,他还去找那个年代的西装来穿”

    “somewhereintime。”莫韶华想也不想地便答。

    “啥?”时光中的某处?何雅一时没反应过来。

    “somewhereintime,这部电影的片名,中文名称译为似曾相识。”

    “你看过?”

    “当然。”莫韶华将何雅的珍珠红茶从袋中拿出来,又补了一句。“经典名片。”

    “什么嘛?!”何雅呿哝了声。莫教授这种态度,好像她没看过经典名片是她孤陋寡闻一样。这什么时候的电影啊?好歹也是七、八〇年代上映的吧?谁会看过呀?

    何雅拿起桌上吸管,正准备忿忿插入封口薄膜里,他却一把将那杯珍珠红茶拿过去,拧眉晃了晃杯身。

    “怎么了?”何雅问。

    “我吩咐店员去冰,他恐怕忘了,我赶着回来,也没注意。”莫韶华走到厨房,拿了空杯子与长汤匙回来,撕开封口,将那杯珍珠红茶中的冰块一个一个捞进空杯里。

    “没去冰很好啊,我很想吃冰块。”何雅伸手,试图将被莫韶华劫走的冰块抢回来。

    “不行。”莫韶华轻拍了下她手背。

    “为什么不行?”何雅嚷了起来。

    “你生理期快来了,现在冰吃多了,会生理痛。”

    “我又没有要吃多,我只要吃几个而已,真的很热嘛,我最怕热了,你一定知道的吧?”她才不相信连她的生理周期都一清二楚的莫教授会不晓得这件事。

    “不行。”莫韶华斩钉截铁,态度强硬。

    “一个?”何雅讨乖地道。

    “不行。”

    “就一个也不行?”何雅尖叫。

    “”莫韶华瞟了她一眼,这回什么话也没说,就着那杯冰块的杯缘,仰头倒入嘴里。

    这简直是太暴虐太过分太惨绝人寰了!何雅望着那杯瞬间少一半的冰块,不可置信!

    “你好冷血,杀人不眨眼”她悲愤地指控。

    “你究竟要不要吃饼干?不吃我要收了。”莫韶华指了指她面前成堆的零食,抛给她一记温文清俊的笑容,很有她不吃,他乐于帮她处理的意味。

    “吃!当然吃!怎么不吃?!”她将她视线所及的每一包垃圾食物通通扫进她圈成环状的手臂里。

    可恶的莫教授!长得那么好看,笑得那么斯文,肚子里全是坏水,吃人不吐骨头!

    何雅咬牙切齿地吃着零食,用力腹诽,腹诽之余不忘用力看电影。

    电影看到一半,趁着广告空档,她忍不住又兴冲冲地问起一旁拿了笔电过来,正在认真为期末考出考题的男人。“欸,莫教授,这部电影的结局是什么?”

    “提前知道结局,看电影就没有乐趣了。”像是早预料到她会这么问,莫韶华话音平缓,就连头也没有抬起来看她。

    “”小气!“好吧好吧,那你只要告诉我,片子最一开始,那个给男主角怀表的老婆婆应该就是女主角吧?这个怀表到底是谁的?最一开始是女主角还给男主角,然后男主角回到过去,又把这怀表送给女的,然后女主角等男主角等到一把年纪,变成老婆婆,又把怀表交到男主角手上,男主角又因此——”

    “小雅,你讲到我头晕了。”绕口令吗?莫韶华失笑。

    “不是我讲到你头晕好不好?是这部电影的逻辑本来就这样啊,鸡生蛋、蛋生鸡,很谜啊!”何雅抗议。

    “小雅,你只要看完,然后,知道它是部好电影就行了。”适当的留白,本来就是这部电影中最余韵绕梁的部分。莫韶华揉了揉何雅发心,吻了她额际一口,又继续转头过去在笔记型电脑上忙碌个不停。

    时节已近学期末,他确实很忙,理智上而言,他该上去二楼书房,确保他的工作效率。但是,就这么与何雅端坐沙发两头,一人看电视吃零食,一人忙公事敲键盘,却令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朴实与幸福,好似家庭生活本该如此。他与何雅,许久以前,也是如此他舍不得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