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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凤凰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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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西的神秘只有这一区域不易了解,却值得了解。浪漫与严肃,美丽与残忍,爱与怨交缚不可分。”沈从文在湘西?凤凰里曾经这么说。金秋十月,为了探寻这种神秘,我们一行好摄之徒,相约在湘西凤凰——这座被新西兰诗人路易?艾黎称作“中国最美丽的小城”

    一千多年以来,土家、苗、瑶、汉等民族在这块土地上世代繁衍生息,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牵牛推磨互助,鸡犬之声相闻,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当我们带着新奇和期盼站在沱江之畔,吊脚楼前,还是被凤凰古城的婉约、柔美所吸引。

    眼前的古城,青山抱城垣,沱江绕廓流,清秀的沱江穿城而过,给原本美丽的山光水色平添一份韵味。也不知是沱江孕育了古城,还是古城激活了沱江,就像边城里的老船夫离不开翠翠一样,沱江和古城谁也离不开谁。

    这沱江真是一道好水,是凤凰的情愫,凤凰的灵魂。极目远眺,对岸是一片依依的垂柳,脚下是碧波荡漾的、清澈透明的江水,一群闪着银光的黛色小鱼,晃着尾巴,不时从水下游过,荡起圈圈涟漪。远远望去,城外的山峦,恰似一只翩翩起舞的凤凰,波光云影中,一只只竹蓬小船由远而近悄然驶来,好似轻云出岫,仿佛走进了一幅精美的山水画屏。

    漫步江畔,悠缓的江水波光粼粼,江面轻舟漂荡,万名塔和鳞次栉比的民居倒影随着波光摇曳;江边洗衣妇“啪啪”的捣衣声,江中游船上伴着有节奏的鼓点,传来婉转的苗岭山歌。捣衣声、鼓点声、歌声此伏彼起,回荡在沱江两岸,余音袅袅不绝。江岸嶙峋岩石上,矗立着依石而筑,临水而居的吊脚楼。吊脚楼由水中伫立而起的一根根木柱支撑着,放眼望去,一层层、一排排粉墙黛瓦的亭台楼角,木结构的吊脚楼和古城门、城墙相互依偎,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沱江两岸,构成湘西独有的风貌。

    踏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道,淡淡的阳光下,巷子两旁粉墙黛瓦、错落有致的民居,依旧保持着湘西古韵,那高高突兀翘首的檐角,精工雕琢的木窗,干净而平整的石板街道,无不透视出古典淳朴的建筑美。那隐秘的古朴,从每一扇窗口溢出,从每一块青石板溢出,从每一道雕纹溢出。望着那花格木窗里人影攒动,让人产生时光回溯的感觉,仿佛一不留神,就会与身着粗布蓝褂、背着竹篓的翠翠擦肩而过。

    古城的商店、酒肆满街遍布:以各家姓氏命名的特产姜糖店、猕猴桃果脯店、种类繁多的苗酒店、牛羊角梳制品店、苗味腊肉店、湘西特色饭店、腊染衣饰挂画店、银饰制品店、手工编织挂包店、葫芦丝器乐店。沿街的铺面都出售苗族、土家族特有的手工制品,有腊染的壁挂、拎包、衣物服饰和锃亮的银器,只需花到几十元,便可顺利地到手。这些小店将浓郁的凤凰地域特色展示给人们,快乐便在那些欣赏与挑选的过程当中滋长。

    舒缓的节奏,恬静的心态,悠闲的生活,让八方游客在不知不觉之中放慢了匆匆的脚步,平抑了焦虑的心态,踯躅于街头江边,品位闲适,享受休憩。

    古城中还保留有多处历代名人故居。沈从文故居隐在小巷的深处,进得斑剥的玄色大门,走过一片种着花花草草的前院,迎面便是一幢黑幽幽的木砖结构的平房。迈进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些古老笨重的简单家什,素色黑墙,乌木桌椅。熏黑的墙上挂着沈从文的父母、家人以及他本人的照片。走进他的卧房,轻轻抚摸着那张已经泛出光亮的陈年书桌,心想,少年时代的沈从文一定日日坐在这书桌前,托腮凝想,脑海中也一定时时浮想出翠翠那轻盈的身影,也一定做过少年时的痴狂梦。但他无法预见的是:几十年后,他的院内,他的桌前会人潮涌动,会人影流苏。这个江南小城,正是因为有了沈从文,才闻名遐迩,凤凰古城应该永远的感谢他。因为一个人纵然生得天生丽质,如果没有众多怜爱的目光,就会悄无声息,被历史湮灭;凤凰小镇也是如此,如果没有众多旅游者,她就会美得寂寞,美得枯燥,是沈从文在不经意间改变了这一切。顺着青石板一路走去,还参观了民国政府前副总统熊希龄故居,杨家祠堂,田兴恕故居

    穿行在曲折的小巷里,古城的每个角落都是那样引人入胜,间或可见专心致志写生画画的学生,他们用水彩调画着古城;苗族阿婆的头上缠绕着数不清层次的头巾,她们用巧手编织着民间艺术品;各家幡旗飘摇的酒肆,用独具特色的酒文化张扬着古典与现代的融合;葫芦丝大王的店铺里,那位老人欢快地吹奏着“苗乡山歌调”悠美的旋律令熙来攘往的游人驻足与陶醉。

    置身古城,聆听踢踏的脚步声,望着美丽的虹桥横跨柔柔的沱江,静静地诉说千年的沧桑,不禁感慨时光荏苒。也许,一千多年来,沱江上溯下行的不止有渔民的小船,而且有浩荡奋进的艨艟,不仅有经史典册的书香,文人雅士的吟哦,更有精明能干的商贾,奋桨搏浪的水手而今,古人的脚步匆匆去了,明、清、民国的兵燹匪患、战火烽烟也消散了,草木已非,山河依旧,古老的沱江正跨越时空,平静地记录着历史的沧桑轮回,汩汩流淌的江水似乎在向后人寓示:如今的凤凰古城,已经超度涅槃,彻底地浴火重生了。

    凤凰古城,门楼巍巍,柔美沱江,水何澹澹。古城犹如一位妖娆的苗家女子,宁静而羞涩,婀娜而婉约,举手投足皆顾盼生辉,娉婷的身段流露出独特的气质与美丽,令游人无不流连忘返。

    湘西——凤栖——美兮!

    夜幕降临,古城褪去了白日繁华的外衣,阑珊的灯火更显出她的朦胧与妩媚。此时的凤凰,才真正地属于她自己。有一位哲人说过,浮躁的心感受不了真实的凤凰。确实,凤凰古城不太适合我们这些行色匆匆、浮光掠影的旅行者,也许惟有用一颗去除浮世繁华、保持淡泊宁静的心沉浸其间,才会与她真诚相约,才能真正触摸到她的脉搏,探究她的灵魂。

    来不及在城里踯躅徘徊,顾不上在江边细酌慢饮,我们又匆匆地踏上归途。为着这座等待了千年的古城,那些许的遗憾,恐怕是不能弥补的,只有再细细品读沈从文的边城了

    ——丁亥年重阳节初稿于湘西,霜降完稿于嘉州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