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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逆爱成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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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植抬眼瞧了瞧外面守着门廊的那个人,认出那是之前被颜钰教训的那个宫人,只是不知这人怎么牵扯到东洲的事情上来了,便问道:“公公可知此人姓名籍贯?”

    扶翠想也没想答道:“嗨,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还有什么姓名,老奴只知道他是卫城那里选上来送进宫里的,姓朱,没啥名字,别人都管他叫老幺,家里最小的一个。”

    姓朱?卓植蹙眉沉吟片刻,让扶翠靠近了些,道:“这样吧,公公且去将那书房的公文信函拿来,我心里有个猜测,需要从里面找到证据。”

    扶翠为难地瞅了瞅外头,道:“可是陛下不是不让您看那些吗?”

    “公公,这个宫人的事,如果与我猜测的一致那可是大事。只是,依着陛下的性子,多半是不会理会这种小喽啰的,这事只能是你我私底下调查。再者关于那些公文和函件,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赶紧看完送回去不就没事了?”卓植将利害关系说了说。

    扶翠却着实为难,这两日来,他因为卓植的事已经被颜钰打骂责罚了不少了,现在要公然违背颜钰的旨意,是件极其冒险的事情。

    可是照卓县令的意思,这个宫人似乎真的有什么他察觉不出来的问题。

    扶翠思索再三,最后一跺脚叹息一声:“哎,卓县令啊,您可真是把老奴害惨了,老奴这些年来为陛下尽心尽力,这可是头一遭公然抗旨,您可千万要找到有用的东西啊!”

    卓植何尝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办法稳住颜钰,大不了……肉偿就是了。

    心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卓植的脸上飞过一抹红霞,他不自然地别过头去,道:“公公且去吧,出事了我担着。”

    扶翠只得咬咬牙去了外面,卓植这边也没闲着,他找了个由头将那朱老幺支开,因此扶翠抱着东西进来的时候朱老幺恰好没法见到。

    卓植让扶翠关上了殿门,就着窗口的光线飞速浏览着。

    这些信件的来源地可谓是五湖四海,只因东洲出产一些珍贵的玉器和宝物,因此,整个大颜都有商贾想要与东洲扯上点关系,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在这些千篇一律的求攀附套近乎的信件中,有那么一个系列的信件是与其他的不同的,那便是“朱”字头系列的信件。

    这些信件虽然都标记着朱,可是却显然不是一个人所写,有些字龙飞凤舞颇为大气,有的却规规矩矩写着蝇头小楷,不张扬不造作。

    还有的像是闺阁女子写的,无非是倾诉衷肠,思念成疾。

    卓植头也不抬地问道:“公公,可知这柳族长的妻妾里有没有姓朱的?”

    扶翠被问得一愣,道了句不知,随后起身去了外面去了解情况。

    扶翠走后,一个生得阴柔似水的男人从窗户外跳了进来,男人身上的铠甲发出响亮的摩擦声,打断了低头沉思的卓植。

    卓植诧异地抬眸看向彭硕,不觉好奇道:“大将军?”

    彭硕温柔地看着卓植,目光只在卓植的脸上稍作停留,随后越过他身上的被子直接停留在了他被木板固定住的脚上。

    彭硕一言不发径直走向床尾,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

    卓植好奇和意外的目光像是对彭硕造不成任何的影响,他只管低着头,认真地一圈一圈解开卓植脚上的绷带,拆去木板,露出卓植有些水肿的脚踝。

    随后他卷起袖子,一手托起卓植白玉一般的脚,将药瓶中的粉末轻轻撒在水肿的部位,并温柔地小心地拍打着,让药粉尽快被吸收进患处。

    卓植忍住痛意,问道:“大将军,多谢关心,下官无碍的,您快去忙您的事情吧?”

    彭硕不予理会,只管认真地拍打着,头上的青丝不经意间垂下一缕,随着动作来回轻拂在卓植的脚背上,让卓植的身体仿佛过电一样受到了刺激,立马将脚抽了回去。

    这一抽,因为用力过猛导致骨折的部位被严重拉扯,疼得卓植倒吸一口凉气,却碍于面子只好忍着。

    彭硕不明白他为何将脚抽回,他盯着卓植那只红肿的脚,终于开口:“卓县令是讨厌本将?”

    “不是,不是的,下官怎么敢讨厌大将军。下官只是……抽筋了!”脑子里窜出这个借口的时候,卓植自己都感到可耻,抽筋会抽得不顾脚伤直接把脚抽回去么?

    可是他总不能说彭硕碰到他敏感点了,这话太害臊,没法说。

    彭硕不再说什么,只是认真地凝视着卓植闪躲的眼,微微一笑,随后又将卓植的脚轻轻拽回,继续抹药拍打。

    卓植觉得口干舌燥,憋得难受,却只能硬生生忍住再次将脚抽回来的本能,一双手扣在被子上,恨不得将被子抠穿。

    好在,彭硕很快就弄完了一切,手脚麻利地给他重新上好木板和绷带,随后一言不发跳窗离去。

    卓植终于长出一口气,脚背上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却还是挥之不去,让他心烦意乱。

    好在扶翠回来了,可以让他转移注意力。

    扶翠走到他身前一脸不解地回道:“卓县令可曾听说朱子冇这个人?”

    卓植点点头,扶翠又问道:“不知那些被抓起来的东洲人说的是不是实话,他们说朱子冇的妹妹原来是柳族长的正妻,奈何天不假年,产子之后血崩而亡,留下了那个阿蛮姑娘。”

    “阿蛮姑娘?”卓植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事,“好像是有这么个姑娘。”

    扶翠有些哭笑不得:“何止是好像啊,要不是陛下及时赶到,您不是就要被送给阿蛮姑娘做婚前男祭了么?”

    啊?卓植的记忆有点模糊,那晚的事让他觉得羞耻与尴尬,他早就不愿意回想了,可是,垂眸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尚未消去的伤痕,记忆中朦胧的光影便逐渐清晰了起来。

    “那个姑娘啊,好像挺丰满,胸大腰细,长长的大腿,闪耀的眸子。我有点印象。”卓植循着记忆说道,“要不是陛下非要我生什么孩子,那个姑娘应该恰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卓植说着有些遗憾地侧了侧身子,好叫臀部不被压迫得那么明显。

    他现在想这些姑娘不姑娘的,有什么意义呢?

    身体里还留着颜钰的感觉,无论如何他是回不去了。

    叹息一声,卓植感慨道:“罢了,不说这阿蛮姑娘了,公公还打听到什么了?”

    扶翠走近一些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却从窗外传来一个冷静到可怕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君王独有的霸道口吻,充满杀意地命令道:“扶翠,出去!”

    扶翠叫这一声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膝行而出。

    颜钰推开殿门,俊美无双的脸上尽是杀气,他看也不看跪着走路的扶翠,径直走向了正茫然不解的卓植。

    颜钰来到卓植床前,将床上铺展着的信函与公文尽数抛向窗外,随后又将卓植的被子掀起,里外检查了好几遍,在确定已经不再有遗漏的信件后,颜钰将窗户关上,对着卓植沉默地坐下。

    诡异的安静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卓植看得出来颜钰很生气,只是这次颜钰不像以往那样直接爆发,却选择了沉默地对峙。

    可怕的沉默像是在煎熬着卓植的心脏,他早就想到颜钰知道他看这些东西的话一定会生气,可是他没有预料到颜钰会气得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观察着他的猎物。

    这样的目光让卓植很不舒服,他侧了侧身子往里面挪了点,想要避开颜钰如狼似虎的目光。

    颜钰却跟着向里面挪去,卓植又挪,颜钰也再挪。

    当卓植第三次退让的时候,颜钰终于爆发了,他忽然站起,修长大腿抬起一脚踩上床,整个人向着卓植压迫而来。

    他一把摁住卓植的肩膀,一手捏着卓植的下巴,冷若寒冰的眸子仿佛要将卓植冻成冰雕,磁性十足的声音充满威压地问道:“跟寡人再说一遍那个阿蛮的好处,嗯?”

    阿蛮?卓植一愣,头顶闪过一道闪电般顿悟了,他抬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解释道:“微臣只是对阿蛮姑娘稍作评价,并无他意。”

    “并无他意?嗯?”颜钰又逼近一些,周遭的空气随着他的逼近而更加充满压迫力,他盯着这个该死的男人,问道,“既然并无他意,那么‘要不是陛下非要我生什么孩子,那个姑娘应该恰好是我喜欢的类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嗯?”

    糟了,看来都被颜钰听到了!卓植不由得向后退去,他想要逃离这疯狂的帝王,想要摆脱这莫名其妙的怀疑和质问。

    他一退再退,君王却一进再进,最后将他死死地摁在了靠背上,再也动弹不得。

    他盯着颜钰那狂蟒嗜血一般的眸子,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脑海中徘徊不去的不是恐惧,反倒是这两日来被颜钰反复折腾的旖旎画面。

    身体不自觉躁动起来,心里仿佛带着奇怪的期待。

    该死的,在想些什么呢?卓植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当即别过头去不想再看颜钰那吃人一样的目光。

    颜钰却一把将他的脸扭过来,对着他红润的薄唇狠狠地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