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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风雨中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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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颜帝都位于整个大颜的最中央,因为临近一条长长的江流,故而名为江临。

    时值五月,整个江临城都被缤纷的落英与青葱的绿意覆盖着。

    帝都的中央则是整个帝国的权利中心——皇城。

    而皇城的正中央则竖着一座高耸入云的白色六芒星高塔。

    此时的塔顶,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正迎风而立,在他身后一只罗盘在不断转动着,罗盘的旁边,一只水镜里正倒映着远在边塞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不断纠缠着向对方索取着,却在最后关头因为一点龃龉而选择了分开。

    黑袍男子将画面定格在了两人错开的瞬间,眼中闪过的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复杂情绪,随后敛眸转身,来到塔顶天台上驻足,迎着高空的狂风,闭目深思。

    片刻后,水镜上忽然有了动静,只见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童忽然出现,恭敬道:“师父,弟子复命来了。”

    “说。”黑袍男子依然紧闭双眼根本不愿意回头。

    那小童只得颔首恭敬回道:“是这样的师父,徒儿已经根据师父提供的线索调查了铄城以及其他几座城池中与朱家势力相关的人员。”

    “别废话,说要害。”黑袍男子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弟子的话。

    那小童有些羞涩地红了脸,道:“是,师父。弟子查到了,这朱家与那年铄城丢失官银一事密不可分,参与的还有东洲柳家以及江临卫家。”

    “江临卫家!好一个江临卫家!”黑袍男子的脸上毫无波澜,他终于转身,看着水镜中一脸谦卑的弟子,道,“你说,该如何处置江临卫家?”

    小童愣了一下,片刻后答道:“按律处置!即便他们是师父的族人,以师父的原则来办,只能按律处置。”

    卫熵点点头,对这个弟子还算满意。

    他抹了把自己额上的刀疤,那里承载着许多不愉快的回忆,于是他狠狠心道:“既如此,你便将线索透露给那个不安分地男人吧。”

    “师父说的是卓县令吗?”小童小声地确认道,他知道师父一定很不开心,可是没有办法,他不得不做最后的确认,毕竟万一出了纰漏他可担待不起。

    啪地一声,卫熵对弟子的提问不予理会,一言不发直接关了水镜,随后又回到天台上,迎着浩荡的天风,呢喃道:“擎卿,莫非你真的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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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洲的天变了,一场忽如其来的暴雨让这片生机盎然的绿洲显得更像那江南小镇。

    卓植看着窗外急促的雨势,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他的身边除了日常起居所需要的东西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存在,就连他想出去走走也没有雨具来实现他的小小夙愿。

    他只能痴痴地看着风雨中摇摆不定的树枝,一颗心飘向了遥远的草原部落。

    也不知道大姐怎么样了,孩子有没有染上风寒,大姐有没有得到好好的照顾,种种的种种让他感到憋闷和心慌。

    他忽然很是烦躁地喊道:“来人!”

    一个比歪瓜裂枣还要丑陋的小太监急忙小跑了过来:“贵人,有什么事吩咐吗?”

    “说了不准喊我贵人!”卓植气恼地吼道,“去请示陛下,就说我想画画!”

    “可是贵人,这是陛下让小的们喊的,其实按照贵人您现在的身份,喊您贵人已经是抬举您了,您就别再不情不愿地惹陛下生气了吧。”小太监不遗余力地劝告着。

    他也是无奈,要是陛下再发飙,卓贵人倒不会有什么事,受罚的可是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他怎么敢不尽心帮陛下劝告卓贵人呢?

    卓植被这一顿说辞堵得哑口无言,只得不耐烦地催促道:“去去去,去请示陛下,我要画画!”

    “可是卓贵人,陛下说了不让你做事情。”小太监依然固执地坚持着。

    卓植忽然冷笑一声:“哦?现在是不是是人是鬼都可以爬到我头上羞辱我了?既然我是贵人,叫你去请示陛下你就去,在这里废话什么?还不快滚!”

    小太监为难地起身,却听身后传来那足以压制卓植的声音,不由得如释重负,弓着身子退出了大殿。

    “美授最近脾气见长嘛。”颜钰冷笑着走进来,一身天蓝色的便服映衬得他整张脸犹如白玉雕刻而成,气质卓然,气场凌然,这一份唯我独尊的气派是卓植无论如何也超越不去的天堑。

    卓植不情愿地看向颜钰,瓮声瓮气道:“陛下,微臣要画画!”

    “画什么?”颜钰耐着性子坐在床边,抬手抚摸着刺猬一样剑拔弩张的卓植,“若是画寡人,那寡人立马命人给你抬画具来,若是画什么阿蛮阿狗的,你就别做梦了!”

    卓植无语到了极点,只得无奈道:“陛下,微臣被困在这里憋得难受,想画窗外的雨景!”

    “那可不行,谁知道你画雨景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颜钰努力挤出来的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他又快到极限了,这个卓植总是有办法让他失控,他简直是疯了!

    卓植见颜钰这般坚持,只好妥协:“那微臣便将陛下与雨景都画上,可好?”

    颜钰听了这才舒心一点,眉头不自觉舒展开来,一双大手轻轻捧起卓植那如玉般可人的面庞,轻轻一吻:“这才听话。”

    “听话?难道微臣是狗吗?”卓植有些自嘲地笑笑,他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两世为人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囚禁过,这样的生活开始蚕食他的心智,让他不知不觉开始怀疑自己。

    见颜钰不说话,他又不甘心地问道:“陛下,难道微臣是您养的狗吗?没有自由,没有人权,就连画画也要反复央求您才行,微臣在您眼里,还是个人吗?”

    这一声声的质问像是一把尖刀在切割着颜钰的心口,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生烦躁,卓植每问一句,他就想强|暴卓植一次。

    可是他不能,他不甘心,他不想再听到卓植对女人垂涎欲滴,不想看到他对女人眉飞色舞,他想看到卓植求自己,他想看到这个可人儿对他欲罢不能。

    颜钰不耐烦地松开卓植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看向外面,道:“美授累了,还是不要画画了,好好休息吧。”

    卓植闻言呆了片刻,随即彻底失控,控诉道:“陛下,微臣自知命如草芥,陛下若是当真不拿微臣当人看待,那微臣便干脆自轻自贱个彻底吧!”

    说着,卓植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直接从床上蹦起,跛着一只脚直奔窗口,纵身一跃,跳进了外面的狂风暴雨中。

    颜钰彻底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心好痛好痛,他甚至不想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脚先于他的理智已经向着暴风雨中追了出去。

    东洲的狂风暴雨是极为少见的,因此,当地的居民早就齐齐躲回了屋里,就连颜钰带来的宫人也没有几个敢在电闪雷鸣的时间里外出闲逛。

    因此此时奔跑在大雨中的,就只有那个浑身湿透的帝王与那个跛着脚一瘸一拐的痴人。

    帝王的心被一双手死死地攥着,像是有什么超出占有欲之外的感情早已经滋生开来,他疾步冲上前去,一把拽住疯子一样的卓植,骂道:“你疯了!下这么大的雨乱跑什么?给寡人滚回来!”

    卓植不知道哪里来的横劲,一把甩开颜钰的手继续向外走去:“微臣是疯了,要不是疯了早就死在沙漠里了,哪里会等到现在来受陛下的羞辱!”

    颜钰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心慌,他不甘,愤怒,却又不想就这样纵容卓植,他再次拽住卓植的手臂吼道:“卓美授!你要是作死,你就去死,你不要带上你们卓氏满门!寡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卓植正在气头上,天空电闪雷鸣,脚下坑洼不平,他浑身湿透了,长发糊在眉目如画的脸上,像极了一个失魂落魄的浪子。

    他驻足回眸,看着颜钰紧握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卓氏满门?陛下,您只会这一招来威胁微臣吗?微臣身为下贱,想过宁死不屈,但是陛下追到沙漠中来,微臣不是铁石心肠,微臣在尽力满足陛下的需求。可是陛下什么时候才能心平气和地跟微臣相处?什么时候才能正视男人不能生孩子这个问题?若是微臣能生,微臣现在就给陛下生,管他是十个还是八个微臣绝不眨眼!可是您告诉微臣,微臣拿什么生?微臣一个男人,拿什么生!”

    颜钰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声嘶力竭的吼着,他愣在了原地,却又不自觉地将卓植搂在了怀中,呆呆道:“原来美授是愿意给寡人生孩子的是不是?只是美授觉得自己不能生是不是?是不是啊美授?”

    怀里的人根本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他低头一看,卓植手腕上的旧伤在这拉拉扯扯的动作下又崩裂开了,鲜血顺着雨水,滴落在混黄的泥水中,卓植骨伤未愈的脚泡在水里,绷带已经松开了。

    颜钰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抬手在卓植额头上一探,惊觉卓植正在发高烧,他急忙将卓植打横抱起,冲进宫殿的同时咆哮道:“来人!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