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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纨绔公子怂包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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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梨苑静悄悄的,只有在夜晚来临之时才会呈现出一种狂欢的姿态, 洒扫下人们只顾埋头, 动作幅度不大,怕吵醒了公子们。

    官栖枫夜晚留宿的地方是雅阁, 并不是醒尘公子的卧房, 他四处转转,却发现一个门口守着好几个人, 昨天见的小厮端了食物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随后门又被扣上了锁。

    ——这不会是他的卧房吧?守的好严实啊。

    官栖枫不确定,又到了别的地方看看, 其他地方也有房间, 甚至装饰也都差不多, 唯独那一间被人看守着。

    他猫着腰准备过去查看情况,踱着步子慢慢移动的时候却一下子撞到一个人的腰, 官栖枫仰着脑袋看来人, 原来是刚刚进门时才遇到的美人。

    对方抱臂, 眉尾一挑:“你偷偷摸摸做什么呢?”

    他连忙拽他衣角, 食指竖起放在嘴边:“嘘!”

    又把他拉到一边, 压低声音问:“你知道那间屋子住着谁吗?怎么看守的人那么多?”

    对方一点不在意,声音照旧:“季家公子呗,还能是谁值得这么大阵仗。”

    他眼睛看向官栖枫,上下打量:发冠,腰带,玉佩,短靴,样样不菲,就差没在脑门上给劫道的刻个‘我很有钱,快来宰我’几个大字。

    不仅仅是劫道的,还有任何一个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不菲好处的家伙,包括眼前这个弱柳扶风的美人,眼中精光毕现。

    “你有什么事?”这人又倚在了一旁的门阑上,整个人冒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官栖枫隐隐觉得,似乎和自己老爹是同一种,一样的精明市侩气,难怪有艳俗感。

    “我想找他聊天。”他答着。

    那人噗嗤一声笑了,用手掩笑夸张的抖动了一下身子,随后又摆摆手道:“这里是哪儿你清楚,用不着在我面前装。你呢,要找他也容易,包下他就好了,以后夜夜笙歌,也都是看你心情。”

    他话音一转,眼珠子转到官栖枫身上:“不过嘛,就看你价格出多少了。”

    和官栖枫谈什么他都没有,除了一点:有钱。官家之大,钱财数不胜数。

    他撇撇嘴,一脸骄傲:“怕什么,你就告诉我怎么包下他就好了。”

    对面的人摇身,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袖珍算盘,手指拨的啪啪作响,口中喃喃念叨着:“四千……六万……”不时用拇指点着无名指与食指。

    官栖枫:……

    他是在算命还是在算术,姿势怎么那么古怪。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你是谁?”官栖枫这时候才想起来要问他,一般来说院里公子们不会随身携带算盘,也不会在他问出口之后开始算价钱。

    “你问我是谁?”对方停下了算盘,把它扔进了袖子里,邪魅一笑:“当然是这梨苑的老板了,你给我银票,我给你人。”

    “我暂时身上没带很多钱,你去我府上拿吧。”

    “那好,先把这字据签了,我才好去拿钱。”在一眨眼,这字据已经被他用两根手指夹在指间放在他眼前了。又掏出印泥,一并给官栖枫打开了。

    “你从哪拿出来的?”有问题就要问,秉持着这一观点的好奇宝宝官栖枫当然对此有了疑问,一边按手印一边往他袖子里偷瞄。

    只见他‘啧啧’两声,瞬息间就抽回了字据:“商人取财自有奥妙,不能透露给外人。”

    官栖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所谓何意。

    “哝,这是玉佩,你每次进他房间只需要出示一下他们就会给你放行了。”对方把一个令牌状的红酥手和田羊脂玉配交到他手上。

    “好好享受。”他拍拍官栖枫手背,朝他会心一笑。

    从刚才打量他那一眼这梨苑老板就发觉了他的身份,他腰带上挂着一个标志身份的玉佩,很好辨认。这官家行商多年,各个方面都有涉及,这玉佩是官家玉器店的镇店之宝,他有幸见过一面,后来就换了。据说这玉佩被官老爷子作为诞辰贺礼送给了他儿子。

    面前之人穿着富贵,看样子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想来便是官家公子官栖枫了。

    他可不管这些,重要的是这人愿意包下这醒尘公子就好了,京城第一富可不是谁都当的起的。很多王爷贝子的财产数量恐也不能与之想比,唯一能与之较量的便是富庶皇家了。可现在,季家得罪了皇帝,皇帝又不可能来包下他。

    那么现在谁最有可能给他带来最大的利润呢?

    只有面前这个说着“我要找他聊天”的傻子了。不管是官栖枫一时兴起,又或者他想找个乐子,也许他未来会后悔,这都不关自己的事了,字据签好,只有要去官家拿钱就好了。

    一想到做成了一比大生意,他就通体舒畅,浑身舒爽。

    那人笑得奸诈,给了玉佩就飘飘然走了,一点也不去理官栖枫。

    用完扔,说着他这类人。

    官栖枫站在原地,看着手上那个成色算不得多好的玉佩,抛起来往手心一攥,又往拐角处季无常的房间望了望:门口的人看上去武功不俗……自己就一个玉佩……真的能放行吗?刚才那人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懊恼地握了握玉佩,应该先到门口确认一下才对,否则被骗就得不偿失了。

    说到底,先试试才对。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迈着步子往季无常门口走去。定了定神:“咳咳。”

    官栖枫用拳掩嘴,把玉佩往他们眼前一晃:“开门。”

    几个人瞥了一眼,就转身开了门。

    ——没拦我?

    官栖枫往里面探头探脑找寻着季无常的身影,一看见那个白衣胜雪的背影,他顿时忘了之前心里的懊恼,跑了进去喊他名字:“醒尘!”

    季无常听见声音向门口看了一眼:

    ——他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他放下一直端着的茶盏,打了个招呼:“你喝茶吗?我给你泡一杯。”

    官栖枫忙应声道:“喝!”

    彼此间寒暄客套被当了真,季无常不得不由轻松品茶变成回到座椅上给他泡茶。

    一进门他就没停下过动,四处转悠,还暗示自己回答他的话:“我进来了,嗯,我还可以出去。”又拿着玉佩招摇,晃啊晃,“猜猜看这是什么?”

    季无常完全看透了他的心思,就是想让自己主动问他是怎么进来的,可季无常偏偏不顺他心意,专心泡茶的样子。

    官栖枫见他不理自己,一直站着乱晃也无趣,坐下后捧着脸颊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可以进来呢?”

    “因为我知道原因,也就没必要再问。”季无常眼眉低垂,细煎茶叶。

    “真的吗?”官栖枫把头偏向一边,鼓着嘴巴用眼角看他。

    “原因就是你包养我了。”季无常仔细着时辰,随口答上两句。

    官栖枫闻言面红,在他心目中,季无常应该是高冷的,不食人间烟火,吃茶喝露水长大的。可如今两人一对比,季无常倒显得比他更放的开了。

    ——听这话……还挺让人开心的。

    官栖枫在心底偷偷笑。

    他看着季无常手上的动作,似轻云出岫,经他泡茶又想起了一个典故,一时兴起讲给他听:“你泡茶,我给你讲一个好玩的解解闷。”说故事的时候眉眼间顾盼神飞。

    见季无常点头他才开口,托着下巴想故事:“有一种茶叫云黛,说是要炮制前要放在一个房间内过上一夜。”他顿了顿,故弄玄虚。

    “那茶要在七夕团圆夜,与几名美貌的处子共处一屋一整夜,那些处子要浑身洁净才能入内。一夜过去,待茶染上处子的芳香,就可以开始炮制了。”

    “这是流传下来的版本,起初是说那个辛顺府王老爷这么做过。我也听别人尝试过,最后的味道说是与众不同,入口顺滑,回味甘甜。”

    官栖枫向往似的轻摇头,又看向季无常手里的茶:“你说,你手上这一壶算不算云黛?”

    季无常抬眸,看他弯着眼睛乐,敢情官栖枫这是在故意调戏自己?

    “算不上。”他微微一笑,拿走了官栖枫面前的杯子,“既然你来这喝云黛,我这没办法招待,那就不如不招待了吧。”

    “别呀。”官栖枫要去抢那杯子,“你泡的茶,就算是滚烫的我也喝的下去。”拿回了杯子,他又嘻嘻笑起来,“茶好了吗?我渴了,昨晚想喝水来着,到现在都还没喝呢。”官栖枫朝他卖可怜。

    正好时辰差不多了,季无常扶着茶盖给他倒了一盅,官栖枫嗅了嗅,慢慢品上一口,道一句:“果然芳香。”侧着眼睛去打量季无常的表情。

    官栖枫色胆包天,遇事就怂。这下不怕季无常时候,简直快使出了浑身精力去哄他高兴。

    ——美人嘛,花多少时间都值得。

    一晃聊了许久,午膳时间到了,门口传来说话声:“公子,我来给您送午膳了。”

    怜容端着食盒走进来,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在椅子上没形象的官栖枫,对他家公子笑得荡漾。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怜容放下食盒,在桌上摆好盘子。

    ——在他心目中,大公子是第一,其余排第二,面前这是什劳子?

    官栖枫偏头去看,一见是怜容,也没什么好脸色:“我还没和你计较昨天待客不周之事,你又过来在我面前惹我不快。哪家小二像你这样?我就应该和你们老板说,辞了你这个一点不负责任的下人。”

    怜容不在意:“辞了我就找下家,你晚上赖着白天赖着,谁都看着不喜欢你。”他势要挫挫官栖枫的锐气,让他对大公子好一点。